她想过去坐坐,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一个不想碰见的人。
她站着不动,但是守在小院门口的奴才远远的见了她得行礼。这些人一行礼,德勒克自然就瞧见她了。他站在原地,侧身面对他,恭敬的行礼,“公主,奴才来晚了,请公主见谅。”
和婉朝前走了两步,“知道驸马公事繁忙,本宫也不好打搅。驸马勿要担忧,本宫只是陪祖父母住些日子而已。”
德勒克缓缓的吁了一口气,“那奴才就放心了。”
和婉笑了笑,“驸马要觐见?”
“奴才等着召见。”德勒克始终低着头,不敢直面和婉。
和婉只‘哦’了一声,“那你等着吧。”她抬脚刚要进院子,见吴书来在门房门口站着呢,就忙打招呼:“谙达来了……是皇阿玛来了吧?那我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呢。”钱盛从里面出来,笑盈盈的,“主子爷正等着呢,要不然面该坨了。”
“哎呦!”和婉先是惊叫,叫完了不由的就笑起来,“真是该死,起晚了,还叫玛法等我吃饭。”说着,她提着裙摆就朝里跑去,脚步轻快,声音里透着德勒克从来没听过的愉悦。应该是还没进屋子呢,她就喊出来了,“皇玛法,今儿的蒜泥还是孙女砸的呢。”
德勒克不由的嘴角翘起,在钱盛看过去的时候赶紧低头,“公公,不知在下……”
“等着。”钱盛语气平淡,不像是恼了,也不像是没恼,转身马上就走。
德勒克要是再不知道老圣人对他不满就见鬼了。吴书来一叹,朝驸马走去,“驸马爷,公主是君,您是臣,这本也没错。可公主是女人,您是男人,这该也没错吧。公主不需要奴才,公主若是想要忠心的奴才,内务府要多少给多少。公主到了婚龄,需要的是丈夫。您说,这道理奴才这老阉人都知道的道理,您怎么就不开窍呢?这位公主虽不及固伦公主金贵,可也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在老圣人这里,那疼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
德勒克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应该是捅了大篓子了。也还算是机灵,当即就跪下,不管里面知道不知道,他跪下跪好,请罪总没错的。
吴书来这才露出几分笑脸来,转身朝里面去了。
弘历跟着一道儿吃饭,和婉跟四爷特别亲近。在知道皇玛法疼她的时候,她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一边吃饭一边说她刚得的猫儿,“……眼睛这么大,绿汪汪的……”然后看弘晖,“分你一只,要不等生了崽儿,再给你?”
被当小孩的弘晖对着面色像长姐莫雅琪的和婉,多了几分耐心,“你那两只都是女猫。”
和婉:“……”连这你都知道?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大人似得小阿哥的,主要是两人都属于过继出去的,她觉得两人应该是同病相怜的,不由的多亲近几分,“那你再帮我找个男猫,我拿女猫跟你换……”
“不用换,都给你。回头叫人找给你。”
“要换的,反正我只留一只女猫。”
弘晖看了和婉一眼,大致明白了,和婉嫁的这个额驸身边有别人,而她要的是唯一。
正巧的,吴书来进来了,禀报他主子事情,声音不大,好似就是只跟他主子说的,但一屋子谁都听得见,他说:“额驸在门口跪着请罪呢。”
弘晖直接接了一句:“请罪呢?那你问问他,他请的是什么罪?别什么罪都不知道,却跪在那里摆样子呢。谁家的姑娘不金贵?别说嫁给她的是公主,便不是公主,难不成别人家的姑娘嫁给他就是去受委屈的?”
吴书来一愣,他没想到是这个孩子先开的口。他看自家主子,自家主子也挑着眉头看那孩子,然后微微点头。他再不敢耽搁,直接出去了。
弘历倒是没说旁的,多看了弘晖几眼然后就收回视线。皇阿玛真的调|教的很好,他得回去问问,自家那几个孽障有没有过来报名。
和婉拿着筷子一时有些坐立难安,弘晖给她夹菜,“吃呀!蒜不是你拍的?”
平时白肉都不吃的,不知不觉的,半碟子蒜泥白肉被她吃进去了,一点也不腻。
弘历在两人之间看了好几眼才问和婉,“怎么?跟额驸拌嘴了?”
和婉放下筷子要起身,林雨桐一把给摁住了,没再提和婉的事,而是道:“如今见了和敬和和婉,我倒是起了旁的心思。想着把宗室里愿意过来的姑娘,都聚在一块。别的倒是罢了,叫孩子们学学养生之法也是好的。女人生养孩子那是一脚迈进鬼门关……你算算这年纪轻轻的,便去了的得有多少?和婉其实还好些,闺女随亲娘,吴扎库氏生养了那么些个,身体瞧着也还好。将来和婉要是生孩子多半是无碍。可是和敬呢?孝贤走的时候才多大?”
又是身体的事。
孝贤不仅自己去的早,生下的孩子也多是早夭,活下来的只有和敬。
弘历如何不怕,“儿子叫和敬常住园子,常过来。”
“只和敬怎么好?抚蒙的时候,宗室格格有一个算一个。如今有好事了,反倒是不记挂她们?”
弘历忙道,“皇额娘说的对,回头就让皇后去办。”
林雨桐就给弘历夹菜,“知道你宽厚,必是有许多抹不开面的人要赏恩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