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显摆罢了。他看了看那长弓,“只要找到材料,十郎就能做一把比这更好的。”有什么稀罕的!
金仲威呲牙,“还真是个狼崽子,野性难驯呀!”
四爷却看他,“留下他可以,但驯不可以。我留下他,是给你教导的,是叫你带着历练的……这一块璞玉,你可别给我毁了……”
知道!知道你宝贝。
不宝贝我还不要呢。
李弩不高兴,出去低着头,四爷看他,“你生在银州,长在银州,银州人人知道你,人人又不知道现在的你,将来的你。你得叫他们知道你是李弩,不是当年的李奴儿,然后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你叫李弩。得叫人看见你的时候不是鄙薄……而是敬你怕你……”
李弩看着四爷:“原来……我也想这样……”
“现在呢?”四爷看他,“不想了?”
“……人家怎么看我不重要了……对我重要的人怎么看我才重要……你们没看不起我……我就觉得很好……我宁愿一辈子在家里……”
说着,他不由的用脚蹭着地,“一辈子在家里……”才有了一个觉得是家的地方,现在又要没了。
“傻话!”四爷皱眉,桐桐对孩子好就有个副作用,家里舒服自在的容易叫人消磨掉斗志。
他这边做思想工作呢,那边桐桐有新的任务:老太太走不走的问题。
叫林雨桐说,金家落魄了,老太太管着。如今呢?要回京了,回侯府了,把老太太撇下,这不现实。
金匡自然是要带老太太的,但老太太不走,为什么的?因为姑太太。
姑太太那边,全家带去这不现实。人家的家业都在这边呢,要是姑太太愿意带着孙子孙女去,这都可以。
至于她的儿子们,现在谁能欺负他们?
但姑太太就不,“不走!我不放心那俩孽障。我要走了,媳妇都能拿捏他们。”
说到底,还是想带着一家子去。
晚上四爷就说:“别耽搁,愿意带就带着。姑太太原本也是老侯爷的嫡女,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府里在城郊还有两处庄子,一处小点,也就两百亩的样儿。把一家子安顿过去吧!姑太太愿意陪老太太就陪着。只这边的宅子……我刚才找金忠和金信都说了。金忠留这边看宅子,田地庄稼后面的祖坟都交给他照看……金信跟老二去州府……这两房人都不愿意上京城……
这才是明智的决定。
如此,走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学馆的学生。学馆不关,四爷跟金伯仪定下了:这里面有走科举的,金家给举荐信,找好的书院。有那想读书认字的……金家已经在聘先生了,来附学依旧是束脩随意,想学便学。
没人为这个觉得金家如何如何,金家起复了。跟金家有这么一层关系,别的不说,就是各自回乡去,都被人高看几眼。轻易都没人敢招惹的。
晚上吃了饭,三爷又带着路六爻过来。四爷在书房的炕上靠着,也叫两人炕上坐。
三爷顺势就坐上去了,路六爻在下面端茶倒水的,很有眼色。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四爷叫路六爻只管安心的坐,“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排六爻。”
是啊!
“我想着叫留下,二哥在银州,哪里都能安置。可琳姐儿……别说你三嫂,我都舍不得……要是留下来,就得抓紧这几天,把亲给成了……”
四爷不听三爷的说啥,他看路六爻,“你怎么想的?”
路六爻没躲闪,直言道:“四叔和岳父的顾虑,我都知道。觉得根基难舍……可我才多大年纪。若是没有从头开始的勇气,算的什么男儿。”
他很清楚他自己,他跟李弩不一样。李弩在这里,有他的用武之地。可他呢?他不一样的!银州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再呆下去,呆一辈子也就这个成色。这就跟小水沟里的鱼一样,跳不出那么圈子,永远不知道外面的大江大河有多大。
意思是,想跟着往京城里去。
四爷点头,三爷有些局促的看四爷,这跟去容易,在京城的差事却难。
“这个不急!”四爷就道:“人不在京城,谋划多少都是虚的。先回去,回去之后再说。回京安置,安置好先成亲。成亲之后……咱们看情况再商量……”
路六爻当然不急,他在衙门呆的时间长了,这候缺补缺本就是难事。他都有等一两年的心理准备的。有这些时间,正好熟悉熟悉京城。
金家的变故来的太快,都还反应过来呢,人家这就要走了。族里人天天的带着东西过来,说不完的亲热话。更有把孩子送来的,叫孩子跟着出去见见世面,混碗饭吃的。
乱乱糟糟的,十天就忙乱了十天。
这次走是州府衙门安排的车马座驾,因着都跟顺王府有些瓜葛,这些当官的想见金匡也不难。这就是情分了。
因此,人家安排的非常贴心。拿出了最高规格送金家人走。
出京城的时候人口不少,回去的时候人口照样不少。没了白氏,多了绥姐儿。小徐氏走了,可三房多出两个妾室来。妾室肚子里还都揣着孩子。另有四房的义子义女!
这都上了车了,林雨桐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