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嗯,好!”
周围都是一片废墟,只有那两间屋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过去的时候难免要小心,这种危房,碰到那里说不定就倒塌了。
好在萧九峰经验倒是丰富得很,领着她,很快进去了,又取了一根长木棍,支撑在一处,至少他们在屋内时,房子不会轻易倒塌了。
神光蹲在那里,从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枯叶以及灰尘中扒拉出了一个蒲团,看着那谱图,眼睛里还是再次泛起了湿润:“这就是师太以前念经的佛堂,这是师太以前用过的。”
怎么会忘记上面的绣花纹路,那一晚,师太让她来写抄写经书,抄写了整整一晚上,师太就在旁边看了一晚上,后来她困了,师太才让她回去。
之后她就不见了。
萧九峰接过来那蒲团:“好,那我们把这蒲团带回去。”
虽然有些年代了,但上面的绣工可以看出来很好,也并不算太破,洗一洗还能用。
神光点头:“嗯!”
谁知道就在这蒲团拿起来的时候,萧九峰看到了蒲团下面的一块木板。
他挑眉,疑惑了下,还是弯腰将那木板捡起来。
木板下方是石砖,石砖和木板之间竟然有一封发黄的信。
是那种过去自制的长方形信封,信封外面也是老式的信封样子,上面写着一手娟秀的字,却是“神光亲启”四个字。
神光一看到这信封,泪就落下来了:“是师太,是师太留给我的信!”
打开信封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是萧九峰帮着才把信抽出来,展开后,几乎贪婪地去看。
熟悉的字,仿佛师太的话音穿越了十几年的岁月来到了她耳边。
信并不是很长,只是简单地说了她要走了,她要去找一个人,一个曾经救过她的人。
她说那一年,她还很年轻,庵子里来了一群响马,许多姑子都被糟蹋了,她被一个响马拽到了一边,当时她吓哭了,后来那个响马护住了她,没有动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生生地看了她大半夜。
她一直记得那个响马,记着她的恩,她说那个响马救了她的性命,她会惦记一辈子。
后来,岁月动荡,许多人起起伏伏,这个世道太乱了,她不知道那个曾经做过响马的人会怎么样。
所以她要去看看他。
她说那个响马说过他的名字,说过他是哪里人,也说过他无父无母。
在这种世道,这样一个孤苦的响马,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如果他遭难了,她就可以陪着他一起遭难。
如果他死了,她希望能帮他收拾尸骨。
师太还说,让神光好好守在庵子里,守在庵子里,总有一天会有好福气的。
她说神光就像她的女儿,是她最喜欢的弟子,也是她见过最有福气的人。
神光看着这封信,倒是没有再哭了。
其实她早就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师太有,师姐有,自己也有。
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去路,都终将赶赴自己的命运,静云庵不过是一时的停泊。
她走出了佛堂,踏到了那一片废墟之上,仰望苍穹,却见天很高,云很淡,飞鸟的翅膀很轻盈。
人海苍茫,世事缥缈,她看不到远方,不知道师太去往哪里,又停在何方。
但是正如同自己,如同慧安师姐一样,师太也终究有属于她的宿命吧。
或许在某个遥远僻静的村庄里,她的师太正坐在井台上,手里拿着针线,边和人说着闲话,边为那个曾经的响马缝补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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