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算是额外的小番外,正式番外明天开始更新。
番外一
时绿出事住进ICU,还未脱离危险那段日子,是许宿野这辈子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看着她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他几乎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停止呼吸,他要怎么办。
那几天里,许宿野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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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宿野偷走了时绿的骨灰。
可以称作偷,也可以称作换。
葬礼过后的晚上,他去了时绿家里,带着一个黑色的空盒子。
自从跟时家父母之间出现龃龉,这是他第一次回到时家。
他出现,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沉凝下来,偌大的客厅里一片死寂。
时家人围坐在一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门口的许宿野身上。
他还穿着白天的黑色西服,身上带着料峭的寒意,踩着门外的黑夜走来。
时文远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岁,他看向许宿野,盯着他看了会儿才找到自己沧桑的声音,“你来了。”
许宿野把带来的黑色盒子,轻轻放在客厅桌上。
同样的盒子,时家也有一个,正放在时绿房间里,里面装着时绿的骨灰。
他带着同样的骨灰盒过来,目的不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时文远皱起眉。
许宿野眼眶赤红,嗓音低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来带她走。”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时家几人的表情都变得不太好看。
片刻寂静过后,徐双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绿绿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
许宿野冰凉的视线从在场的四人身上缓缓扫过。
他双手紧握成拳,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来带时绿回家。”
“回家?这里不就是绿绿的家?”这次开口的是时青延。
许宿野没再说话,拿出一张红色的证件,摆到他们面前。
时绿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一直忍着,没在葬礼上公布这件事。
看到结婚证里面的照片和信息,时文远奇怪地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上面有时间。”许宿野态度冷淡,丝毫没有当初对他们的
感激。
“你要是想看她,随时可以来我们家。我们家就绿绿一个女儿,不可能让她跟你回去。”
许宿野没再跟他们争执这件事,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们公司最近在研究医学影像分析系统。”
时文远看向他,没有说话。
“你们需要的技术,我可以提供。”
时文远下意识想要拒绝,徐双轻轻咳了一声。
他们对视了一眼,时文远压下喉间的话,又跟时青延用眼神沟通。
沉默地过了很久,三人心里都有了决断。
“你要是想看她就去吧,她在楼上。”时文远低下头,眼神游移不定,双手心虚地交握在一起。
许宿野拿着那个黑色的骨灰盒上楼,进到时绿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黑白照片。
心脏瞬间被握住,近乎窒息的疼痛。
他颤抖着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克制住眼眶泛起的酸涩。
望着照片里的时绿,他一步步走近她。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还是没止住眼泪。
“时绿,跟我回家。”他说。
许宿野没在楼上待很久,下楼的时候,手里依然拿着黑色的骨灰盒。
他带走了什么,时家人心知肚明,却没有人阻拦。
时绿去世后,许宿野去公司的次数明显变少。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安静地抱着骨灰盒发呆。
助理叫了他好几次,终于把他叫到公司。
可他却宣布了卸任总裁的消息。
不顾其他人的意见,许宿野就这么抛下了一切,把自己完全封闭在单独的小世界里。
这个小世界里只有他和时绿两个人。
他经常会枯坐大半天,到了饭点,再起身给时绿做饭,做她爱吃的饭。
晚上他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旁边看着她,温柔地跟她说晚安。
许宿野很快就出现了幻听的症状,他总能听到时绿的声音,听到她冷淡地喊他“阿野”。
他疯了一样,试图在家里找到声音的来源。
不是抱枕,不是柜子,不是沙发,哪里都不是。
那声音就好像来自于他的意识深处,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找不到她。
后来他渐渐想开了。
就算是幻听也好,只要能让他听听她的声音。
许宿野不再
去找寻声音的来源,只是抱着骨灰盒,继续跟时绿说话。
所有人都说许宿野疯了。
许母上门来看过几次,可最后见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切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只好放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许宿野日渐消瘦,瘦得眼窝深陷,脊背单薄,像是能被轻易折断的树枝。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