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现这个摄像头的时候,池越三人还想着,说不定是时绿自己安装的。
可现在看来,时绿明显不知情。
那么还有谁能在家里安装监控呢?
时绿用力盯着黑色的针孔摄像头看了很久,忽然转头看向云三冬。她声音很轻,听不出起伏:“阿冬,借我用一下。”
云三冬这时候酒醒了大半,她心知自己不小心闯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阿冬。”时绿又喊了一声。
这次,云三冬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细微波动,最后还是犹豫地伸出手,把小巧的探测仪递了出去。
时绿拿上探测仪,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了两个摄像头。她又去了卧室,书房,储藏室。
她来来回回,把家里所有角落都翻了个遍。
池越三人站在客厅里,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没开灯的房间中穿梭。虽然他们没进屋里,没有亲眼看到房间里的摄像头,但能听到探测仪发出的警报声。
每多一道提示音,都如同一柄重锤敲在心上。
当初时绿选择这个小区,一是看上了楼下那片树林,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平层空间大,房间多,住着舒服。
现在这个大平层,成了她绕半天都绕不出去的噩梦,因为每个房间里都有让她恐惧的“黑色昆虫”。
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滴滴滴”的声音从这个房间,传到另一个房间,忽近忽远。
伴随着时绿越来越不稳定的脚步声,伴随着闪烁频率越来越快的红灯。
云三冬灌了一大杯冷水下肚,现在头脑异常清醒。她急得几乎哭出来,“我,我好像办坏事了。”
云六寒和池越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不及去安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绿急促的脚步声终于停下来。
她关上探测仪,警报声终于停止,那种让人心里发麻的诡异的红光也终于熄灭。
最后时绿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你们先回去吧。”
“帽帽,对不起。”云三冬连忙道歉。
“你还好吗?”池越问。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我想打个电话。”时绿说。
她的身影隐藏在黑暗的房间深处,他们三个看不见里面的
情形。
云三冬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却被云六寒和池越合力拽走了。
“让她一个人静静。”池越回头看了眼卧室,压低声音说。
云三冬闭上嘴巴,跟他们一起离开。
时绿靠坐在床头附近的窄墙,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裙,脊背被坚硬冰冷的墙面硌得生疼。她听到他们三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在玄关处稍作停留,之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再然后,大门被关上,带走所有声音。整个房子突然就静下来,像是无人居住。
大约半分钟后,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房间门忽开忽关,咣当咣当,响个不停。
时绿在床脚坐了很久,直到腿都麻了,她才摇摇晃晃地扶着床站起身往外走。
站在卧室门口,时绿扶着门框往外看。
漆黑的客厅里还留着半块蛋糕,原本散落在桌上的桌游卡牌,被风吹到地板上,遍地凌乱。
她看不清楚那些是什么卡牌,也懒得去收拾这些东西。
时绿站在客厅中央的位置,光脚踩在地砖上,四面八方的风都朝着她一个人涌过来。避无可避。
她的头发被吹乱,有一部分遮在眼前,像是黑色触手。
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黑裙,觉得很冷,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几个房间的门还在不停地被吹开,再被吹得关上,重重地来回撞击,像是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客厅里昏暗光影随着房间门的开关,不停变换。窗前,深色窗帘被大风吹得鼓起,好似装满水的气球,被撑到最大的极限,再忽然爆开。
像是灾难片开始的前兆,也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讯息。
充斥着不祥。
站在一地凌乱中,拨开被吹到唇边粘住的发丝,时绿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把听筒举到耳边,动作很慢。
-
许宿野拿到东西离开珠宝店,坐进车子后座。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是姚立,他问:“许总,要回雁来云湾吗?”
“嗯,路过蛋糕店停一下。”虽然知道时绿应该已经跟朋友们吃过蛋糕了,可他还是订了个小蛋糕,想跟她一起分享。哪怕她只尝一口也好。
“好的。”
许宿野满怀期待地看向窗外。
“许总,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姚立
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
“祝贺许总。”姚立很少见许宿野这么外放的情绪,想必是有很好的事发生吧。所以就算欣喜没有从唇角流露,最后也会表现在眼角眉梢。
“嗯。”
路上,许宿野手机响起。
他拿出来,看到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毫不犹豫地点了接通。
电话那边有很乱的风声,夹杂着重物撞击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许宿野问道:“时绿,你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