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热闹持续了好一阵子,应该是很多人都在套近乎。
等没那么热闹,江承说下去拿酒,先离开了。
时绿以为他待够了想溜走,并没在意。
她从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熟练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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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些人缠得烦了,许宿野找了个空挡来到三楼,想安静待一会儿。
他想去阳台上抽支烟,刚走过去,远远地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
熟悉的背影几乎在瞬间,就牵扯出了他这段时间以来,藏在心底的所有痛楚和后悔。
他盯着她,看得出神。
她的背很薄,白皙的蝴蝶骨形状突出,手臂也纤细。
夜空下,她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指尖夹着一抹红光,稀薄的白色烟雾很快被风吹散。很久之后,火快要烧到手指,她才想起来摁灭烟头。
她拿着烟头,转过身。
鞋跟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抬起头看到他的瞬间,时绿下意识挑了下眉,很快就恢复淡漠。
只是因为这么一错神,她忘了把烟头丢进阳台上的烟灰缸里。
时绿眼神懒散,腰背笔直,姿态依然骄傲。
她朝他的方向走来,目的地却不是他。
很快,她就走到了他身旁,脚步却未停。
只有她身上的清甜香气,在主动向他靠近。
她的其他,全部将他无视。
错身之际,许宿野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他手背青筋凸起,整个手都在颤。
时绿停下脚步。
她懒得挣扎,甚至没施舍他一眼。
“你要订婚了?”他语气有些急切。
时绿懒懒“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来找我?”许宿野胸前剧烈起伏,气息不稳,嗓音压抑。
时绿漫不经心地弯起唇,转身看向他,出口的话语丝毫不留情面,“
找你?不是说被我玩够了吗?”
过去的十二年里,许宿野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清醒地认识到——
从来都只有他离不开时绿,时绿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他。
他被她冰冷的目光刺得心中一痛,下意识松开手。却在看到她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从背后把她揽入怀中。
“来玩我啊。”
还不等时绿继续出言嘲讽,又听到他的低声祈求:“……别找别人。”
他的体温从背后贴过来,胸膛温热坚硬。
这一刻,他放下所有骄傲,毫无保留地奉上一颗真心,彻底在她面前跪下。
时绿轻笑,缓缓在他怀里转过身,下巴微扬,桃花眼直直盯着他,看他眼底的祈求。
上次许宿野有底气跟她谈条件,是因为认定了她不会选择别人。
可这一次,他没这样的底气,也怕她永远离开他。所以他注定被时绿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时绿终于如愿以偿,逼得他放弃自尊,如此卑微地求她,挽留她。
可那日被抛下,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
许宿野微低着头跟她对视,衬衫领口变得凌乱。他脸色苍白,下颌绷紧,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她,眼里还泛着红。
虽然身高占优势,可他看她,永远只能是仰视的姿态。
那日他身上尚存的不驯,在此刻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认命一般的乖顺。
他环着她腰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再一次消失不见。
许宿野小心翼翼低下头,想去触碰她的唇。
时绿偏头躲开,很快看到,他眼里出现明显的慌乱。这成功取悦了她。
“不怕疼了?”这是在嘲讽他那日说的话。
笑着开口的同时,时绿拿着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对准他的心口,慢悠悠地凑近。
江承跟几个公子哥说笑着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们很有默契地噤声。
时绿对这种危险的游戏格外上瘾。
从前是为了试探许宿野会不会离开,这次是单纯地觉得好玩,想玩他,想看他疼。
想像初中那样,把心里所有的扭曲和阴暗,都发泄在他身上,一直一直折磨他,直到他再一次离开她。
他这次又能坚持多久
呢?时绿认真地思考这个病态的问题。
许宿野像是没看到时绿的动作,手沿着她的脊背上移,猛地用力把她彻底拉入怀里,贴得严丝合缝。
烟头在他心口的位置狠狠烫了一下,然后掉落在地。
他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抱住她。
他没有哭,气息却因为心中的疼痛而轻微抽搐,“怕,但是没有你更疼。”
时绿怔了一瞬,很快回过神。
“你觉得……”她的手指在他被烫到的地方轻点,“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许宿野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嗓音沙哑,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
江承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言打扰。
时绿在这时候,看到了后面站着的江承。
“放手。我订婚了。”
许宿野抱得更紧,神色有些慌乱,漆黑的瞳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