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谋而合。
但是莫名的,当他从流光口中听到了“无关之人”四个字后,容诀觉得极不舒服。
他轻轻蹙了下眉。
喉咙下,腹部上,似乎有些奇怪的感受,像是当年被烈火焚烧神魂时的感受,但又似乎不至于此。
烈火焚烧尚能留有白骨,可此时的不适,却如同花蔓上长出的倒刺在白骨上缠绕。
软软的尖刺没入白骨,旋即无影无踪,拔不出,挑不了,只能仍由它们埋着,然而稍有一碰,便是铺天盖地的……
——疼。
容诀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恍然。
原来,这才是疼啊。
安静了几息,容诀才终于轻轻开口。
“她不是我的‘无关之人’。”
流光仙长皱起眉:“你——”
“当年,玉容镇魂阵,就是她破的。”
流光仙长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听了这话,容诀反倒笑了。
“怎么不可能?”容诀垂下眼帘,放松了下来。
他语气轻快,神情也很惬意,似乎一个飘荡许久的落花终于在浮空中为自己寻觅到了一个锚点。
“那年,是她无意闯进来,摘下了一朵玉容花。”
“从那一刻,玉容镇魂阵,破。”
或许容诀不知道,在说这话时,他的眉眼都带着浅浅的、温柔的笑。
一种从他见到容诀起,就尚未见过他对其他人流露过的——
真实又纵容的笑意。
在恍神的刹那,流光仙长也会将面前人再度当成八百年前的那个少年郎,仿佛先前种种只是大梦一场,醒来后,虚妄就该烟消云散,再不提起。
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流光仙长别开眼,不愿再看。
他低声道:“所以,她的神魂果然有问题。”
“嗯。”容诀眼中的笑意散开些许,他收回捧着阳光的手,转过身淡淡道,“我认为,该从桑家查起。”
……
无独有偶。
在经历了一番检查后,沈素心对桑宁宁说了同样的话。
“你的神魂,有问题。”!
“我本必成怨魂,再不留下丝毫神智。”
青年立在窗边,阳光斜下,更衬得他清绝雅致,笑意温柔,身着蓝衣白衫,又有金光浅薄落在身前,哪怕一动不动,也会让人觉得温暖。
遇君如逢春。
但流光仙长知道,他再也没离开过冬天。
想起方才容诀的话,流光仙长又生出些许不切实际的想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期待:“你现在不是怨魂?”
“不,我是怨魂,只是有了神智,能记得一些事了。”
容诀摇头,语气似乎有些惋惜:“按照容家那些人先前的想法,本来再过几十年,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广发布告,集结各大宗门的人手,当众清除我这个怨魂,从此以后昌盛不灭,传承万载千秋。”
“可惜了。”容诀叹了口气,随后扬起唇角,笑容平静又恬淡,“我此世不仅完全记起了之前的事情,还继承了那玉容镇魂阵里的怨魂之力,他们大抵是无法得偿所愿了。”
流光仙长站在原地。
本就是年迈的容貌,在这一刻似乎又苍老了十几岁。
他张了张口,半晌后,才发出了干涩的嗓音:“那这
一世,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世么?‘我’再度转世成了容家献祭之人,本该也如之前一样,历经苦痛,然后回到镇魂阵里。”容诀弯起眉眼,“只是出了变故。”
阳光下,容诀举起了右手手腕。
他将手从阴影中伸出,几乎就在落入阳光下的瞬间,原本腕上的敬语珠串骤然变化,成了道道血红色的锁链!
流光仙长的瞳孔骤然一缩,他闪身落在了容诀身旁,看着那潜入血肉中的虚幻铁索,语气震动:“这是……”
“天罚。”
容诀收回手,淡淡道:“我偶得机遇,离开了玉容镇魂阵,但是我这般轮回转世,又妄动怨气的存在,为天道所不容。正如你所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既是容诀又不是容诀,天道自然要给我一些束缚。”
“所以你不必忧虑。”
容诀侧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流光仙长:“有天罚在,我不会贸然出手。”
他只是等待。
等待既定的命运到来。
届时束缚解开,因果相报,这样他就能清除一些令人厌倦的东西,让世间再不会出现如“容家”一样的存在,得到长久的平静。
而现在,一步步的,几乎都没有超出容诀的所料。
容诀垂下眼,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睫。
他伸出手,一只小小的青鸟落在了他的掌中。
只可惜了,也不知他那位虚弱无比的好大伯,何日才能发现玉容镇魂阵已破的事情。
流光仙长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他将目光从哪怨气化作的小青鸟身上收回,盯着容诀的双眼,问道:“容守天之死与你无关?”
容诀没回答他的问题,笑了笑:“流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