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5)

什、什么?!

婉娘完全呆愣在原地。

她呆呆地抬起头,才从那一双血目中窥见眼前的场景。

原先光风霁月的温柔公子不知何时已褪去血肉,那皮囊包裹之下,唯有一具白骨留存。

白骨之上,以怨气为引,缠绕着一条虚幻法相之蛇。

鳞片呈青蓝色调,在黑夜中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这是、这是——

婉娘再也坚持不住,她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嘭”的一声,散成一团。

“妾身、妾身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勿怪!”

白骨淡淡道:“不是我,是她想帮你。”

变回白骨后,它的话也少了很多。

毕竟容诀是容诀,而现在的它,只是一具白骨。

一具尸骨,从不需要表演那些喜怒哀乐,也不需要记住那些本该被忘却的因果。

婉娘一咬牙,强行变换出了人身,对着容诀磕了个响头。

“妾身,有一事相求!”

……

月明星稀,黑夜沉沉。

几波人马聚齐,这是桑宁宁第一次见到陈家人的样子。

与她想象中的大腹便便不同,陈老爷一点也不老,五官也称得上俊秀,配上他的装扮,若是不知内情之人,也会对他道一句“儒雅”。

怪不得镇上的人都这么信他。

倘若仅凭表象来看,这陈老爷确实极容易博得他人好感。

“若非年轻时风姿出众,一表人才,徐家老夫妇当年也不会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桑宁宁抬手回望,果不其然,身后的容诀对她眨了眨眼。

她皱眉,小声道:“风姿出众,一表人才?”

似是听出了她语气中浓浓的质疑,容诀溢出了一丝轻笑,他反问道:“那阿妹觉得,什么才是‘风姿出众,一表人才’?”

桑宁宁下意识就道:“起码要如兄长一样。”

话一出口,桑宁宁心中划过一丝轻微的别扭。

她怎么越叫“兄长”越顺口了?

这可不行。

桑宁宁告诫自己,这只是一时的演戏,大师兄也只是有点奇怪的毛病,这才会对她分外好。

但总有一日,大师兄的病会好转,对她的这份好,也会收回。

她不能放任自己习惯。

桑宁宁不知道,她和容诀这段小小的互动,也落在了旁人眼中。

桑云惜看着桑宁宁身上那套新换的衣裙,似乎有些惊讶道:“这套衣裙是新买的吧?大师兄还真是喜欢小师妹啊。”

阴之淮皱起眉头,表情难看起来:“你们桑家居然没有给她准备衣服?还要容诀来准备?”

桑云惜被这话问得一愣,勉强扬起了一个笑:“为何要我家准备?她与我家关系并不算近……”

话音未落,阴之淮已经扭头离开。

那日“风铃”一事,阴之淮自觉自己已将一切看清,此刻听到桑云惜的回答,他心中更有说不出的烦躁与隐隐的失望。

他……似乎信错了人。

处境与他相似之人,不是桑云惜,而是小师妹桑宁宁。

甚至连他自己,也成为了欺压她的帮凶。

……是他在欺压幼时的自己。

阴之淮主动开口:“小师妹今日的衣裙很漂亮。”

桑宁宁:“多谢一师兄。”

阴之淮刚扯开一个笑,突然又停下。

他看了眼桑宁宁,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容诀。

“是他选的?”

桑宁宁颔首:“是兄长选的。”

这一声“兄长”极为刺耳,闹得阴之淮心底都不舒服起来。

“不用他的。”阴之淮皱起眉,强硬道,“回去后,我给你选。”

桑宁宁:“不要。”

阴之淮:“……怎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这句话半是讽刺半是玩笑,孰料桑宁宁竟然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

容诀是大师兄,也待她好,所以桑宁宁愿意在小事上听他的话,但阴之淮算什么?他给的衣服,她凭什么要穿?

桑宁宁没有开口,但眼中写得分明。

阴之淮:“……”

他就不该多嘴说这句话!

桑云惜眼睁睁地看着阴之淮主动去找了桑宁宁,巨大的惶恐将她席卷,连身体都支撑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不行——!

她必须做点什么!

容诀眼神微动,扫了一眼身旁。

老徐头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上前:“禀各位仙长、老爷,时辰、时辰几乎到了。”

他承了徐家夫妇的恩,自然要报。

虽没读过几本书,但老徐头也知道些礼义廉耻,若是连恩人的女儿都不帮,那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么?

老徐头不懂什么怨不怨的,他只知道,自己该报恩!

然而老徐头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与伪装,竟然被一个年轻人一眼看穿!

老徐头几乎要将自己的头埋进地里,生怕被陈老爷看穿。

幸好,陈老爷竟似一点也没察觉。

“好、好。”陈老爷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