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迈着生硬的步伐往外走。
走到厅堂。
男人令人绝望地还坐在那里。
他大概又是被许绍洋那个老王八从研究院直接叫过来的,身上穿着一身徐酒岁没见过的深蓝色正装,浑身散发着那种博学者才有的正直气息。
他正低头翻看徐酒岁画的那张刺青设计稿图。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男人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在对视上一双瞳孔微缩,闪烁着紧张兮兮水光的杏眸时,他微微一愣。
空气忽然就陷入了凝固。
“阿昭,这是我散养在外面的小徒弟,最近才被不情不愿抓回来,”身后,许绍洋的声音响起,徐酒岁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岁岁,叫人。”
这一声“岁岁”算是他妈彻底把马蜂窝捅翻。
徐酒岁眼睁睁看着男人那双漆黑瞳眸从一开始的惊讶然后情绪逐渐散去,最终那双眼眸重归于深不见底的黑沉——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两下。
她狠狠地咬了下下唇,喉咙里所有的水汽都蒸发了,也失去了震动发声的功能……该死的许绍洋还在后面催促她懂礼貌,让她叫哥哥。
徐酒岁想死。
但是又死不成。
只能僵硬地牵了牵唇角,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叫了声:“哥哥。”
叫完就被羞得想嚎啕大哭着夺门逃走。
然而被她叫了“哥哥”,男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坐在那一动未动,只是微微眯起眼,看向她的目光一瞬间好像蕴含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但是那情绪快得叫人来不及捕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颔首,目光轻描淡写从她脸上扫过,随后转向她身后站着的许绍洋:“你徒弟?”
许绍洋感觉到了气氛好像有些尴尬,但是也没多想,应了一声,指了指薄一昭手里的刺青设计图,示意这图就是他这徒弟画的。
薄一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刺青稿图,又抬头看了眼徐酒岁腿上那五彩斑斓的武士猫刺青……停顿了下,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抬了抬眼睫毛,又抛出个奇怪的问题:“前女友也是她呀?”
许绍洋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薄一昭向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如今忽然想到这么问,已经有些管得太多。
但是想一想。前两天拽着他一边喝酒一边打吐苦水的人好像也是他,现在告诉他,那个该死的前女友就站在他面前,其实也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不就是被人甩了么?
“是她,”许绍洋看上去有些不怎么高兴地掀了掀眼皮子,“就这么个玩意儿。”
为了他的形容词,徐酒岁转头去瞪他。
声音落下,就听见坐在沙发上那边的男人突然嗤笑了声,荒谬又嘲讽的模样。
她急急忙忙把脑袋到又转了回来,紧张地盯着薄一昭。
没等许绍洋来得及说什么,男人用捏着刺青设计稿图的手随意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勾起唇角,冲瑟瑟发抖得快昏过去的小姑娘露出个没多少笑意的笑容,淡道:“来,坐哥哥这里。”
那一声刻意加重了声音的“哥哥”,把徐酒岁臊得瞬间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魔鬼修罗场。
徐酒岁脑子一片空白。
……
“……”
带着熟悉甜蜜香味的气息,伴随着徐酒岁膝盖一软落座在柔软的沙发上铺散开来。
许绍洋看了眼埋头像是鹌鹑似的挨着薄一昭坐下的小姑娘,目光又转向她身边端坐在那,屁股都没挪动哪怕一毫米的好友,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眉。
目光在两人几乎紧挨的大腿上一扫而过。
“很冷么,你们俩?”他开口问,“坐那么近干什么,沙发不够宽敞?”
许绍洋声音响起的瞬间,徐酒岁就能感觉到身边挨着的男人无形铺开的低压,快要将她冻死。
而头顶另外一束灼热的目光,又要将她的头发都快烧了起来。
正所谓冰火两重天地狱式折磨,不过如此。
于是她扛不住压力,象征性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结果刚挪开一些,她又听见“哗啦”一声纸张翻动的声音,是从身边的男人方向发出来的,虽然此时他正低头翻两张草稿,似乎在认真对比两张草图。
头也未抬。
但——
徐酒岁:“……”
心中的土拨鼠痛哭流涕,她咬了咬下唇,又把刚刚挪开一点点的屁股重新挪了回去。
她低着头,有些不确定刚才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无声的胁迫是不是真的……直到在桌子底下,男人穿着皮鞋的脚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跟她的靠在了一起。
甚至是轻轻踢了她一脚。
徐酒岁:“……”
胸口起伏,猛地吞咽下一口唾液,她心里冲那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无声尖叫,这他妈桌下撩人的动作你跟谁学的——
哦。
等等……
好像是跟她学的?
……行吧,作孽。
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脏狂跳几乎快要突破胸腔,徐酒岁抬起手将面颊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