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娴的笑脸晃了一下,有片刻眩晕:“不用客气。”顿了顿,又道:“那我回了。”
“你等一下。”虞清娴转身回了东屋,不一会儿便拿了几个桃子出来:“今天我到市里去卖醋,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老乡来卖自家的桃儿,我买了两斤,正准备一会儿吃完饭给你们送点过去呢,你来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桃是毛桃,有鸡蛋那么大小,青中带点红。
“我尝了两个,很甜。”
闻清宴点点头,接了桃子站了会儿,几度张嘴都没说出想说的话出来。虞清娴以为他没花跟她讲了,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闻清宴懊恼地在院里站了会儿,郁闷地回了家。
家里已经摆好饭了,对比起虞清娴家饭菜的简单,她家中午吃的就丰盛了许多。
玉米馒头小米粥,清炒土豆丝、油渣炒白菜以及一碗油炒咸疙瘩。
闻清宴回来正好开饭。
陆老太太喝了一口粥:“你有没有问清娴她的醋卖得怎么样啊?”
“没有。送了馒头我就回来了。”
陆老太太看着自家英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你就不知道多问几句?”
闻清宴沉默,他也想多问。但他没有跟女同志相处的经验,一个是因为部队女同志少,另外一个就是他对那些女同志没有心思。这好不容易有个让他想要了解的女同志吧,结果他连怎么找话题都不知道。
闻清宴有些挫败。
陆老太太嫌弃地看着他:“你说你这嘴巴是长来干啥的?除了吃饭喘气还有别的作用没?多说几句话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类似的话陆老太太一天就要念叨好几回,闻清宴就当做听不见,他转头跟闻老头说起自家的几亩地的问题,闻老头听着,时不时的回复几句,陆老太太撇撇嘴,吃饱一抹嘴巴就下炕去了。
送走陆老太太,虞清娴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半又出门了,这次她主要去的地方是市里面的中小型餐馆。她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家的醋,又每家餐馆给一小罐子试用,再说了一下自家的地址就等着生意上门了。
跑完餐馆时间还早,虞清娴便到小学门口去接木心水心放学,姐妹俩见到她便欢呼一声,随后便各自跟自己的朋友告别,而后朝她奔来。
母女三人一同回家。
····
红五月农场。
此时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农场的开垦任务很严重,结束了一片天的劳作,江保国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
已是晚饭时间,家属院里饭菜飘香,江保国饥肠辘辘地往家走,推开他家的远门,屋里漆黑得看不到一丝光线。江保国知道,王文君这是又没做饭了。
他打开厨房的灯,果然冷锅冷灶。也许是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屋里的人,他娘在西屋哼了两声,东屋的灯也打开了,没过多大会儿,王文君披头散发地掀开了门帘子。
她靠着墙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江保国没回她话,往西屋去,打开西屋的灯,她娘躺在炕上,屋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王文君今天又没给他娘擦洗。
炕头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月碗,碗里放着一个二合面馒头,已经发硬了,馒头边上是一个倒着的空碗,水撒了一地。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快给我打碗水喝,我快渴死了。”江婆子嗓子沙哑。
江保国打了水来,把江婆子扶起来喝水,一碗水,江婆子一气就喝完了。
江婆子精神了一些,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来常说的那些话:“保国啊,清娴去哪儿了?你找到她了没有啊?还有水心木心,她们人呢?”
江婆子是真的想念前儿媳跟孙女了。以往她对这个儿媳多少有点看不上,毕竟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太优秀了,要是时间再往前推个三四十年,她儿子就公主也配得上的。
陆清娴一个镖师的闺女配他儿子真的是高攀了,更别提她嫁进江家还没给江家传宗接代的事了。
她儿子跟着部队走了以后音信全无,她跟老头子也是想过要对陆清娴好一点的,可谁让她那么不识抬举呢?让她过继个儿子她都不愿意!
桩桩件件,让江婆子对陆清娴不满至极,在陆清娴跟娘家闹翻以后,她对陆清娴就更加不好了,瘫痪以后更是对此变本加厉,只要陆清娴对她有稍微的怠慢,她便能吵得人尽皆知。
她不怕陆清娴对自己不好,村里都是姓江的,都是她家的宗族,闹起来必定都站她这边。陆清娴没娘家去了,她除了在她家呆着还能到哪里去?
江婆子有恃无恐,儿子传信回来要跟陆清娴结婚另外娶,江婆子比谁都开心,她儿子终于摆脱那个没文化又没背景的女人了。
来农场的路上江婆子满是憧憬,她憧憬着她儿子的新儿媳妇会多么多么的尊敬自己,她憧憬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成大官了,等到了这边,这边的人会怎么样怎么样的奉承自己。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她的新儿媳妇还没见到她的面就因为她拉了而呕吐不已,她的儿子在这个家属院里根本就不是拔尖儿的那一波,职位比他高的比比皆是。连看她的人都少,更别说奉承她了。
这些日子是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