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羽青鸾缓缓地说出句,“父皇不会杀你。”你会死在自己手里。
她迈出飞凤宫,头也不回地走了。
飞凤宫的宫门关闭。
羽飞凤坐在殿中,反复地想着他皇姐的话,想着他母后以前跟他说的话,再看着这连宫侍和宫女都撤光只剩下门口有亲随军把守的宫殿,突然间觉得自己也像斗兽。
他不明白,他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让他一辈子活在他皇姐的羽翼和权势下当傀儡天子吗?
皇后安葬后,京城的公侯们没等到天子废太子的诏书,等来的是羽青鸾和裴曦就封的诏书。诏书上同时写明,待他归天之后,羽青鸾在封地设祭遥拜即可,不必回京。
门郎将孙大才率领五千亲随军护送他们。
这诏书比废太子的诏书更可怕。
如果不是因为国丧,亲随军封锁了京城,吕公和柏公只怕已经坐不住要跑路了。
他们没想到,一个神炭司司掌的位置,会引起这么大的变动。
神炭是在祖庙下挖出来的,是他们老羽家的东西,凭什么让一个外姓人把持?他们拿回来,谁都没有话说。可谁能想到,太子会气死皇后。
如果死的是天子,太子在天子过世、羽青鸾还没离京,一杯毒酒赐死他们夫妇,万死大吉。
可偏偏,死在前头的是皇后。皇后归天,天子必保青鸾长公主,之后……清洗太子,再召一位庶皇子回京。
羽青鸾接诏之后,便与裴三郎着手搬家的事。
青鸾长公主府彻底搬空,连张纸都没留,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宅子,连个留守的仆人都没安排。
镇国夫人和老镇武侯裴略也向天子请辞,年纪大了,要跟着儿子去封地养老。
天子准了。
君臣一场,两个人从少年相识到如今垂暮。他没把天子卖了,天子也没负他。当年汤公府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以绝后患,天子那么难,仍旧保他性命、爵位,还把朝城划给了他。
富庶的地方,他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披甲人出身的穷武侯守不住。朝城穷归穷,却能让他及后代子孙安身立足。
朝城一面有卧牛山天险,其余三面是茫茫大草原。自天圣太长公主踏平草原后,只在京郊圈出片放马的牧场,其余地方数百年没有人烟,早已成为兽群出没的危险之地。数以万计的野生牛羊群,养活了动辄数百上千头草狼组成的大狼群。朝城狩猎,宁上卧牛山,绝不入草原。
天子对镇国夫人和裴略说:“裴略,陆敏,我们把青鸾托付给你们了。”
镇国夫人和裴略应下。
天子抬起头看向天空,说:“当年若无父皇召我回京的那道诏书,该有多好。”平叛后,他有三千披甲人,八千战奴,也能稳居一方。他和卿卿有三子一女,现在也能像裴略这样,有成群子孙成天在院子里疯跑疯玩一起打打闹闹。
镇国夫人和裴略默默地陪天子坐到宫门落锁,这才出宫。
羽青鸾出发前一天,与裴曦带着孩子去天凤宫见天子。
羽九玄先看看祖祖,又扭头找祖母,被她娘亲放到地下后,摇晃着往天子走去,没走稳,摔在地上,又飞快地爬过去,熟门熟路地让天子抱到腿上坐着。她摸着天子的脸,发现祖祖有点不一样了,但又不明白哪里不一样,很是困惑。
羽青鸾跪在她父皇跟前,把头抵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轻颤。
裴曦跪坐在羽青鸾的身旁,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大部分人家兄弟姐妹不和,大不了打几架或者是老死不相往来,帝王家的孩子往往是生死之争,为了活命,连父亲身故都不能回。
他对天子说:“我会护好青鸾,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负。我们会时常给你写信,我会努力练习画画,把青鸾和元儿还有我们在南疆的生活都画给您。我会带青鸾去看大海,他们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特别美。我们可以坐在海滩看曙光,看潮起潮落,在落潮后,还能去赶海,捡那些被海水冲上岸的海鲜,若是天气好,说不定还会有海市蜃楼,就是阳光把地上的山川房屋投影到天上,宛如天宫。”
天子点头,说道:“好。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代朕和皇后多看看。”
裴曦把羽青鸾捞起来,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羽青鸾去到天子身旁坐着。
羽九玄扑进她娘的怀里,搂紧她的脖子抱住她。
羽青鸾抱住孩子,对天子说:“贤妃她们挺好,让她们多陪陪您,儿臣替她们求个情,免了她们殉葬,让她们来儿臣封地安度晚年。掌宫之权,仍由贤妃执掌,您能少操些心。”她说完,把亲随军虎符从袖子里取出来送到天子面前。
天子的眼圈有点泛红,他揉揉酸涩的眼睛,说:“你好好经营封地。”他会尽量多活些年,给他们多争取些时间经营稳封地。
羽青鸾说:“您知道封地怎样,无需为儿臣忧心。”她顿了下,又说:“明天您别来送行,城楼上冷。”
天子应下。
羽青鸾陪天子用过膳,到要出宫的时候,又让她父皇送。
天子送他们三人到皇宫门口,他们仨坐上鸾驾,驶过长长的宫道,出了皇宫,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