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昭的帝王和皇后啊,若是真得没有子嗣,难免内外不安!”
顾锦沅自然知道眼下的形势,她也知道老人家的为难,更是知道皇上如今的处境,她自然是歉疚不安,也觉心痛。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到子嗣上了。
就在这忧心之中,她不免疲乏,便想着过去御书房,她想见一见他,和他说一下。
若是因为这个竟然让群臣诟病,那她宁愿退一步。
谁知道这么一起身间,便觉头晕,整个人眼前一黑,人就往那里一栽,摔了过去。
身边的宫娥自然是忙上前扶住,勉强扶住,一时吓得不轻,赶紧叫太医来,又命人去禀报皇上那里。
她心中惊异,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正疑惑着,就觉身上悬浮,整个人飘飘悠悠,就是仿佛离开了身体。
当下大慌,这竟是要死?
她并不想死,她想活着,哪怕如今朝臣都要他纳妃,她也想活着。
谁知她离开自己的身体飘飘忽忽中,竟还有意识,只见周围祥光四射,恍惚中仿佛听到佛音,正自迷茫,便听得一个稚嫩清脆的婴儿之声:“母后。”
那声“母后”一响,周围佛音尽皆消弭,周围一片空寂。
顾锦沅心中恍惚,整个人如坠云里,一忽儿觉得,那个叫自己母后的孩儿,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忽儿又清醒记得,自己正因为一直无出而被群臣诟病。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又响起来,却是委屈得很:“母后,你不记得孩儿了吗?”
顾锦沅听着这声音,真是肝肠寸断,恨不!得将那孩儿搂在怀中,忙问:“你,你在哪里?”
那声音稚嫩可人:“孩儿也想母后,孩儿就在母后的肚子里啊!”
啊?
顾锦沅大惊,摸摸肚子,却觉小腹平坦得很,这里又怎么可能有一个孩儿。
然而这些话只听得顾锦沅云里雾里,根本不得要领,当下便想再问,突然间眼前佛音再次响起来,不要说那小娃儿说话,就是自己说出的话,都被淹没在那佛音之中。
顾锦沅不舍得,待要跑上去找那小娃儿,谁知道脚底下一个趔趄,直坠而下。
她这里迷迷懵懵的,只觉得心里茫然,又觉实在割舍不下,还想回去那里,还想和那小娃儿说话,问他一个究竟,又心痛他说自己耗尽了体力,不知道为何如此。
但此时身上却是沉重至极,疲惫不堪,根本没任何力气,甚至连发出声音都艰难,只能昏沉沉地睡去。
此时的皇上,站在顾锦沅床榻边,却是痛极,怒极。
“她定是知道了那些人联名上谏的事,这才急火攻心,这才病了!”他眉眼泛起凌厉的寒意:“这些人,朕断断不能饶恕。”
当即挥袖,命人将那联名谏书统统扔出去御书房。
之后又下了旨意,一干人等,统统不许轻易进宫面见太上皇,违者格杀勿论。
这么一道口谕下去后,群臣之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这新帝,是要做什么,他这是要反了天了?那里太上皇还在,他这就要置祖宗基业于不顾吗??
然而皇上他在乎吗,他并不在乎:“若是我连自己的发妻都护不得,有何面目为人?若是我连娶妻纳妾都不能做主,又做得什么帝王!”
这话说出去后,太上皇喟然长叹,他素来知道自己这儿子性子,凡事强不得,如今群臣这般逼他,只怕适得其反,而面对一群等着他做主的朝臣,他犹豫一番,终究是闭门不出。
他已经退位了,这是他儿子的天下,他并不想横生枝节。
如此僵持了半日,那些被太辅洪大人怂恿到太上皇宫门外的朝臣,慢慢地发现这事不对劲了,本来只是劝谏,怎么如今竟然成了挑拨人家帝王父子关系?且大有和当今身上对着!着干的架势。
当今这位,性子可不是先帝,也不是任凭人拿捏的,他可不是能忍的性子。
便是如今他不好出手,谁知道将来会不会秋后算账?
一时众人也是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消息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差点砸晕了。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这关键时候,人家就有孕了?
然而报喜官说得确凿,看起来绝对不会有假。
群臣一呆,现在如何是好?人家皇后怀孕了,他们的上谏暂时有些师出无名了。
其他纷纷点头:“对,我们是来贺喜的!”
当皇上听到顾锦沅怀孕的消息时,他正沉脸守在寝殿外。
最初听到,他并没有反应,只是盯着那报喜的王太监,面沉如水。
王太监有点头皮发麻了,这,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是应该高兴吗?
王太监看着这位帝王,只好大着胆子,继续道:“皇后,皇后有喜了!”
皇上:“有喜?”
那是什么意思?
王太监连连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有喜,有喜的意思就是说,皇后怀孕了,太医说了,皇后这是喜脉!”
说完这个后,王太监偷偷觑过去,却见那年轻的帝王先是眉目紧缩,之后突然眸中一亮。
“皇后有喜了?”皇上哑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