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可是祁昀听在耳朵里,却记在了心上。
如今叶平戎已经官至大将军,封爵是早晚的事情,且刚刚从边关回来,该是休养的时候,可他却要去请战增援,祁昀所能想到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他和刘荣私交甚笃,这会儿刘荣怕是已经陷入了麻烦。
至于这麻烦是什么,光看叶平戎的紧张就知道只大不小。
可是祁昀却会选择沉默,哪怕是对着叶娇,他也从不多说一句。
不单单是因为这只是他心中揣测当不得真,还因为刘荣与石氏之间的事情,亲近人都是知道的,石氏甚至还去找过石天瑞说起来过,惹得那位石大人黑脸了好几日,想来只要刘荣归来,两人便会成亲。
如今刘荣那边不顺利,寻常人不知道,但是有关联的人肯定清楚。
叶平戎是将军,而石天瑞是负责军政的是枢密直学士,他们都该心知肚明,可是两个人都选择了对石氏隐瞒下来,自有他的道理。
带兵打仗,后边的人无论多担忧也没有用,倒不如避而不谈,免了那份担心,也省的牵扯前线之人的心思。
而这种消息只要想隐瞒都能瞒住,闭好嘴巴就是了,上赶着跟人家石氏说的,不是有仇就是有毛病。
祁昀也不去做这个招人恨的事情,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只管拿起了账册翻看起来。
秦管事则是坐在一旁,偶尔开口,说的都是有关于金陵醉的事儿。
祁昀细细听完,待这本账目清楚后,他就又放到一旁。
秦管事正想要告辞,却听祁昀道:“有桩事情,我要和你详细说说。”
寻常祁昀这么说,多是又有了赚钱的主意。
秦管事眼睛一亮,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声音和缓道:“东家请说,小人洗耳恭听。”
祁昀对着铁子招招手,铁子松开了一旁的风轮拉绳,小跑着过来站到一旁,祁昀这才道:“如今河道上的生意,我们已经把能做的做够了,即使朝廷现在准备新开港口,但是还是要经过很长时间,所以我想着,目光也该放长远些。”
秦管事一愣,似有不解。
而铁子则是想起了之前祁昀对楚承允说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祁昀。
就听祁昀道:“若是能开了海路,我们派船去试试海运,可好?”
海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去碰过的,寻常人对于大海的敬畏就像是敬畏天空,即使有人好奇海的那边是什么样的,但是寻常出海不过是在附近,远的地方无人敢去。
若是换了旁人,听了祁昀的话都要说他异想天开。
可是秦管事不一样。
祁昀笃定这人是个财迷,而且是非同一般的钱串子,只要有银子赚,秦管事就能有无限的勇气和想象力。
祁昀一直觉得,人财迷些也挺好,起码胆子大。
果然,秦管事不仅没有震惊,反倒微微低头开始思考这事情的可行性,想了一会儿后对着祁昀道:“若是能成,其中自然是大有利图,但也有不少风险,单单靠咱们的船厂如今的能力,怕是没有办法造出能够在海上长时间航行的船来。”
祁昀淡淡道:“若是朝廷支持呢?”
秦管事眼睛一亮,脸上是大喜过望的神色,站起身来道:“这样极好,朝廷支持的话此事可行!”
祁昀嘴角微翘,铁子则是惊讶的看着秦管事,似乎没想到这位素来打扮如同文人一般的管事先生居然胆子这么大。
不过细想想,秦管事会功夫,之前在祁家门前,为了赶走沈大姑娘,秦管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想来他这身书生打扮也不过是糊弄人的罢了。
而后突然又有了目标的秦管事告辞离开,准备去筹备航海梦想。
祁昀则是看向铁子,道:“刚才说的事情,你都记在心里便是。”
铁子知道祁昀这是在栽培他,自然格外认真的说道:“是,我都记下了的。”
祁昀这才点头,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后道:“这牛乳茶味道不错,娇娘呢?”
铁子回道:“石夫人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园子里。”
“将这牛乳茶准备一壶,送去给娇娘。”
“是。”
而在院子的长廊里,叶娇抱着如意,石氏抱着宁宝,两个人正笑盈盈的看着旭宝追着蝴蝶满处跑。
今日是乞巧节,石氏在自家果园里办了宴席,只是宴席要等到太阳西垂时才会开始。
如今还在三伏天,日头毒辣,寻常白日都甚少出门,乞巧的事情也都安排在傍晚到入夜这段时间,空气凉爽些才好一起热闹。
石氏将正在抱着毛线球打哈欠的宁宝抱得紧了些,嘴里对着叶娇笑道:“今日虽说热了些,不过天气极好,前阵子下的雨也算停了,乌云散去,自然是朗朗晴空。”
叶娇对于下不下雨的并不太在意,她甚至对乞巧节都没有太过上心,小人参到底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有过求姻缘的时候,她成人时就是坐在嫁给祁昀的花轿上,根本不用求,姻缘就定下了。
不过乞巧节的风俗她还是很喜欢的,这会儿叶娇就伸着手,瞧着指甲上黏着被碾成泥的花草,她有些新奇的晃了晃,看着石氏问道:“当真会有颜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