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戴的是自己编的,没看谈暮星天天在车上编嘛,瞎想什么呢!”
周渠眼神微妙:“……没看他在车上编,倒看你临场在编了。”
一行人抵达祭坛,楚千黎在前引导,她陪同着萨仁,让村民们逐一上前祭拜先祖。
周渠此时已波澜不惊,他看向潘教授,淡淡道:“行啦,说吧,为什么她能主持仪式?你接着编,我听着呢。”
潘义成掷地有声:“什么主持仪式?这是深刻理解宗教工作本质是群众工作,用群众工作的思路和办法开展工作!”
周渠:“老潘,该说不说,虽然你听完挺不乐意,但你真适合在我们这种单位工作,不要再琢磨往外跑了。”
“因为我擅长用团结进步、和平宽容等观念引导信教群众?”
“不,我就是觉得外面人受不了你这么白话儿。”
“……”
楚千黎既无公职也非党员,充其量算项目志愿者,确实参与进去没什么。
周渠就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当地领导感觉正常,自己也不会主动去说。
当地领导甚至颇为自豪,他还跑到周渠身边,兴奋地介绍:“多看看,多瞧瞧,现在外面原汁原味的萨满文化很少见,以后萨满民俗村就主打这个,这是我们当地的民俗特色!”
“这种对先祖的祭拜、对自然的崇拜,全都融汇在服装和仪式之中,尤其打头那位外袍最特别!”
周渠麻木地点头:“嗯,确实挺有当地特色,我们的人居然站最前头。”
“什么?”
“没什么。”周渠赞道,“确实特别。”
周渠唯恐伤到双方感情,他不好意思说“外袍最特别”那位是外乡人,只能静静地听同僚介绍当地民俗文化,偶尔还跟着附和两句。
多年前,敬畏自然、坚忍不拔的游牧民族中诞生萨满,他们在星辰的指点之下来到此处,开始平稳而漫长的村中生活。如今,他们再次启程,踏上崭新而充满挑战的未来。
虽然楚千黎没有萨满信仰,但她还是为村里主持仪式。
盛大的仪式过后,楚千黎将村里送她的萨满外袍脱下,跟谈暮星一起去寻萨仁奶奶,还拜托其他人帮忙传话。
楚千黎轻声道:“因为我不是萨满,所以不知道萨满怎么选址,但我有看过新的地方,那边以后会发展得比较好。”
萨仁听完转述,她露出和蔼的微笑,向楚千黎鞠躬致谢。
楚千黎连忙鞠躬回礼。
萨仁面容慈祥,她笑着说一句,仍是听不懂的话。
旁边人解释:“她说那天提过,她认为指引、帮助身边人的就是萨满,所以你确实是萨满。”
楚千黎一怔。
萨仁见状,她态度庄重诚恳,再次朝楚千黎鞠躬。
楚千黎赶忙回礼。
片刻后,萨仁蹒跚地走进人群,她开始享受仪式后盛宴,度过在旧址富有纪念价值的欢愉时光。
众人在严肃的祭拜过后,还有热闹欢腾的宴会。当地领导及周渠等人同样在场,欣赏着村民们质朴而热情的歌舞,就像是简单的联欢会。
村中的小男孩甚至都高歌一曲,他唱完后在众人掌声中脸红退场,像是不适应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
巴图眼看小男孩又要溜走,他连忙叫住对方,还招呼另外二人:“别走啊,你们都过来,给你们个东西。”
楚千黎和谈暮星现在已经换回常服,他们正坐在旁边欣赏表演,茫然地走到巴图的身边。
巴图早有准备,他拿出三本册子,分别递到三人手里。
小男孩伸手翻开图册,发现其中是壮美风光,既有郁郁葱葱的草原,也有寸草不生的戈壁,还有黑白相间的雪原,将诸多美景收录在册。
楚千黎好奇道:“这是?”
“临别小礼物。”巴图环视三人,他双手环胸,大大咧咧道,“他不是要搬走啦,你们过阵子也换地方,我就说准备点纪念品。”
小男孩就要跟随村里搬迁,楚千黎和谈暮星考察完此处,同样要更换铁路工作路段,陪同潘教授离开。
巴图不属专家顾问组,他常驻在工作站施工,要等此段基本建成才走。
小男孩指着其中一幅图,问道:“这是哪里?”
“青藏高原。”巴图一瞥图画,感慨地补充,“我当时高反天天都想吐。”
谈暮星惊讶道:“这些都是巴图哥拍的吗?”
巴图点头:“对啊,都是我修过路的地方。”
楚千黎大感震撼,她狂翻图册,佩服道:“这完全不在一个地方吧?”
巴图随手撸一把小男孩硬硬的头发,笑道:“虽然我比他还差一点,现在连蒙语都听不懂,但应该还是有些传承的。”
“怎么样?”巴图看他们认真地欣赏图册,爽朗道,“我是没法在草原放牧了,但能天南海北到处修路,也算是新时代游牧民族天性吧。”
谈暮星颇受感触。
楚千黎:“这话说得好有草原大汉的阔气。”
巴图大方地摆手:“好说,我们骑马上大学的人都这么帅气!”
“所以我没忘,我没有忘过……”巴图猛揉小男孩脑袋,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