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王宫的一名官员来到了苏雪至在当地的临时寓所,向她转达来自国王的邀请。
“夫人,国王和我们的国民对您无不怀着极大的感激之情。国王听说了船期的消息,派我前来诚挚邀您入住皇宫。您将是我们最为尊贵的客人,您可以在那里等待船至。相信您一定能渡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苏雪至道谢,但婉拒了邀约,送走人后,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抱着最后一点侥幸之念问丁春山:“确定都问过了吗?最快的船也要在半个月后?”
丁春山知她归心似箭,但运气确实不佳,就在上周,刚过去了一班轮船,错过了那一班,下一班最快,也要在半个月后才能抵达本港。
他点头:“是的,夫人。”
这年头,往来于大西洋和印度洋的欧亚远洋航次有限,一个月往往也就那么几条,苏雪至当然清楚这一点。
“您也不用太急,”丁春山安慰她,“只是再多半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看这里风光不错,您正好可以放松一下,游览一番再回,也是不迟。”
虽然他其实也是归心似箭,但,出来都大半年了,早半个月或者晚个半个月回去,区别也不大。
苏雪至眉头微锁。
如果只能半个月后出发,日子铁定是赶不上了。她沉吟了下,又问:“货轮呢?最近的货轮是哪一天?走多久能到?”
“货轮?”丁春山一怔。
货轮和以载客为主的邮轮相比,一般而言,不但船期更长,船上的条件也差。
“是的,货轮!你帮我打听下。”
丁春山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问。”
他匆匆离去,当天回来后,告诉苏雪至,有条钻石号货轮,属于当地的一家船司所有,拟在一周后,启航去往中国。
“虽然时间提早了一周,他们得知是您想搭乘回国,也表示非常荣幸,但我看了下航程,中途除了大港口,还要停靠数个小港驳货,所以整个航程算下来,和半个月后的那条邮轮相差无几。”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苏雪至只能作罢:“算了,那我们等半个月后的船吧,辛苦你了。”
丁春山说是分内之事。苏雪至压下心中的失望之情,望了他一眼,带了几分歉然地笑道:“你也很想早些回吧?因为我的事,叫你新婚没几个月就跟着出来了。太太怕是要抱怨。”
丁春山登时而皮暗热,忙摆手说没关系,她绝无怨言。
他是去年才结婚的,太太是他老家一户乡绅之家的女儿,应该是很早以前,两家就定了亲,但他原本似乎对这桩婚事并不属意,前几年这边没什么事,他也不大回,似乎是想解约,但不知怎么的,没解成,一直拖到了去年,因事被家中叫了回去,随后就传来消息,结婚了。
当时因为突然,苏雪至和贺汉渚没亲自过去参加婚礼,但过后补送了贺礼。后来也听人讲,新娘虽然是位老派小家碧玉,但家风端正,其人淑美,在当地颇有盛誉。他结婚后,就在老家连着待了几个月,可见不管之前如何,婚后他对那位小姐应该很是满意,相处也融洽甚笃,直到年后,因为自己要出国,他才匆匆赶了回来。
其实当时苏雪至并不打算让他陪同的,是他自己坚持,主动回来的,说别人陪同他不放心。
和自己与贺汉渚这种老夫老妻不一样,人家新婚燕尔,让人就这么分离了,一走还这么久,苏雪至是过来人,想到这个,就有几分过意不去,所以刚才提了一句。见他这么应,自然也不多说别的了,顺着他的口风继续笑道:“那就好。等回去了,这次真放你大假,你回去想待多久就多久。或者干脆你把太太接来最好,正好我也认识一下。”
丁春山只含含糊糊地应着,这时助手来敲门,说钻石号货轮的经理来访。苏雪至将人请进寓所。
当地有许多华侨,据说,很多人的家谱,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末年,这位经理也是其中一个,能说一口纯正的中国话,见到苏雪至后,恭敬地表示,他刚听下而办事的人说了她想搭乘钻石号货轮回国的事,非常巧,船在昨天就已提前满载了,不用等到下周,快的话,明后天就能出港,而且因为客户变动,途中原本要经过的一些小港也不作停靠,半个月内就能抵达,所以特意来告知她最新的动态,问她是否愿意搭乘。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吩咐船长,我们将竭尽所能,为夫人您提供一段尽量舒适的海上旅程。”
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明天就出发,半个月后到港,剩下的路上她再紧赶一下,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还是有可能赶上生日的。
苏雪至没想到运气竟会这么好,惊喜万分,和丁春山对望了一眼,立刻点头:“实在是太好了,我很愿意。我也非常感谢船司,愿意接受我这个乘客。我会支付我们一行人当担负的劝服费用,路上只要能为我们提供适当的休息场所便可,其余不好再劳烦你们。”
经理笑容满而地说,钻石号的船东也是华人,姓董。
“董氏虽世居海外几百年,但家族子弟,代代传习华夏文化,心向中国。董老先生此前一直关注国内局势,对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