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惊诧道:“你方才一直醒着?!”
裴十二郎:“……”
“你为逃避与我比试,竟想出这样低劣的法子,”乔毓站起身,神情复杂,目光鄙薄而不屑,正气凛然道:“也罢,你不必再怕了,你我的比试就此取消。”
“我乔毓,不屑于同你这等小人同台相较!”
御医叹道:“小娘子高义!”
底下众人喝道:“说得好!这等不战而逃之辈,根本没资格握剑!”
“……”裴十二郎心口剧痛,哆哆嗦嗦的指着乔毓,想要说句什么,却觉喉咙闷痛,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眼皮子一合,就此昏死过去。
“裴十二郎,你这就没意思了,”底下有人冷嘲热讽:“到了这地步,还装什么呢。”
“不会是想以此诬赖乔家姑姑吧?啧!”
乔安面沉如霜,怒道:“此獠居心竟如此恶毒!”
“为了避战,竟做到这等地步……”
乔毓垂眼看了看,摇头叹道:“算了,也是可怜,好生送他回去吧。”
御医感怀道:“小娘子心肠真好。”
“唉,”乔毓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另有人抬了裴十二郎下去,吴六郎与章兴文也被送走,乔毓目光下望,瞧见那些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面孔,心间却生出几分怅惘来。
章兴文与裴十二郎也就罢了,吴六郎却是真的善战,然而这样的人,在她手底下也走不了多久,到底是她太强,还是现下的长安勋贵子弟太弱?
又或者说,是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现?
不应该是这样的。
乔安见几个死敌先后被抬下去,欢喜的不行,忙向乔毓道:“小姑母,我们赢了!快下来,我们一块儿吃酒去!”其余几人也在侧附和。
“赢了吗?”
乔毓却没有下场的打算,拄着长刀,目光下望,下巴微抬:“时人都讲长安地杰人灵,在座诸位也是龙虎之后,难道竟无人是我一合之敌?”
这话落地,真如一滴水落到一锅油里,骤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反响!
乔南有些担忧:“小姑母如此行事,怕会树敌。乔家虽不惧,但也不必……”
乔安却笑道:“我却觉得,她心中自有分寸,不会逾越。”
“乔家姑姑,你身手厉害,我们心中钦佩,可若是因此藐视长安英雄,那便不该了,”底下一阵纷议,不多时,有人起身,震声笑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说完,一跃登台。
乔毓使刀,他也使刀,只是刀跟刀却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半刻钟,乔毓的刀尖便抵在了他脖颈,轻松克敌。
那人面露讶色,旋即收刀,施礼道:“在下陈敬敏,今日受教了,多谢手下留情!”
乔毓向他轻轻颔首,却没再说别的。
陈敬敏也不介意,再施一礼,从容下台。
乔毓单手持刀,语气轻松道:“怎么,没人了吗?”
陈敬敏与吴六郎都是长安屈指可数的好手,却先后落败,众人心下虽不服气,却也说不出别的来。
乔毓轻蔑一笑:“原来长安英雄,皆是土鸡瓦狗,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难为你们方才还取笑裴十二郎。”
这话的嘲讽值太高了,底下人瞬间变色,怒气昭昭。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不成?!”
“雕虫小技,难道真以为我们怕了你?!”
“……”
乔毓静静听他们说了,下颌高抬,目光傲然:“我不是说你们某个人,而是说在座的所有人,统统都是垃圾!”
早先那句话说完,其余人还能忍,现下明刀明枪的杀到了眼前,如何还能忍得住。
能不能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来试试!”有人起身登台,行礼道:“在下卢国公之子,表字……”
乔毓一抬手,制止了他下边的话:“反正都是要输的,名字还重要吗?”
那少年面色骤红,眼底怒意闪现,不再多说,举剑向前。
乔毓见他功底不弱,面上不以为意,应对之间却愈发小心,饶是如此,片刻之间,便以刀将他手中剑挑掉。
“我输了。”那少年面色不忿,语气却很平静:“不过总有一日,我会胜过你的。”说完向她一礼,转身下台。
“我来!”另有人提戟登场,向她宣战,纠缠不多时,同样被乔毓击败,默然行礼,就此退去。
在此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七八人登台对战,却皆一失败告终,场中气氛愈发凝滞,一声不闻,唯有兵器相击时发出的清鸣,不时响彻演武台。
乔毓年轻气盛,体力却也有限,眼见登台之人身手逐渐趋低,心里便有了猜测,收刀入鞘,道:“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后边儿还乌压压的排着队,等着登台削她,闻言,排在最前边儿的少年怒道:“怎么,你格外看不起我吗?!”
“并非如此,”乔毓将佩刀悬回腰间,躬身致礼:“我们家讲输人不输阵,即便要输,气势也要足,方才说话冒犯,诸君勿怪。”
众人早先见她嚣张跋扈,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