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哥揉着眉心走下楼。
今天电梯外这么多工作人员,路柏沅说的那句话估计没几天就得传遍微博贴吧。他苦中作乐,心想还好说的是“对象”不是“男朋友”,不然他现在哪还有资格快乐的活着。
抬眼看到俩人从阳台回来,身为钢铁直男的丁哥直接脑补出一场阳台露出.avi,脑内世界崩塌的同时还要保持镇定:“……怎么还不上去训练?小白他们想订咖啡,微信叫了你们没回。喝什么?就前两次订的那家咖啡店。”
简茸随便报了种咖啡,路柏沅更随意:“跟他一样。”
有了咖啡助阵,今晚大家集体练到了半夜三点。
丁哥跟老婆请了长假,这几天都住基地。路柏沅刚还想再开一局就被他拦住了。
丁哥小声道:“行了你别练了,都打多久了?”
路柏沅看了眼时间:“也就四个多小时。”
“放屁,六小时了。”丁哥说:“医生让你一天别练超过三小时,你一下超了两倍,出事算谁的?”
路柏沅看了眼正戴着两边耳机打单排的简茸,淡淡道:“医生还建议我退役呢。”
丁哥一下就被“退役”两字刺到,说什么都不让他再练了。
路柏沅也没再坚持,关掉电脑回了房间,经过简茸身后的时候还拍拍他脑袋让他别打太晚。
简茸惯例开直播熬时长,不过他今晚话有点少。
小白和袁谦之前的对话一直被他挂在心上——路柏沅家庭条件这么好,家里人会同意他跟男的在一起吗?就算同意,自己这种家庭情况……
可想到那个短暂的吻,他又有点开心。
余光瞥见弹幕里又有人在带“Road拿高薪搞特殊每次都第一个离开训练室”这种节奏,简茸缩小游戏界面退出去,在万千弹幕里找出那个傻逼,连封带踢的让人滚了。
路柏沅回到房间,锁上门,书柜最底层的旧键盘下拿出烟和打火机,坐到了飘窗边。
路柏沅不常回忆从前,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容易就淹在记忆里。就像简茸,他只记得自己给一个小孩儿送过票,还差点被倒卖,细枝末节完全想不起来。
但今晚,记忆中小孩的模样忽然就清晰了。
比同龄人矮一点,头发应该是刚剪过,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撇开被网吧老板气到噘嘴的臭脸不看,是一个看上去很乖的小孩。
遇到自己之前,他被几家店拒绝过?
父母不在,爷爷住院,家里谁照顾他?
吃喝自己能解决吗?
后来的日子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
路柏沅把烟灰抖在自制的劣质“烟灰缸”里,觉得不能再细想,不然他可能得偷偷跑出基地再买几包烟。
他单手夹着烟,登上许久没打开过的贴吧号,点进“Soft吧”发了个帖子。
活跃的吧友现在都在看简茸直播,等了半分钟没人回复,路柏沅正想着要不要去微博也发一发,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丁哥发了张照片,镜头对着窗外拍,黑夜中那抹白色烟雾非常显眼。
【丁哥:……这啥玩意儿?】
【丁哥:你在抽烟??】
【R:……】
【R:「向您转账20000元」】
【丁哥:…………你他妈的?】
【R:问你件事。】
【丁哥:什么?】
【R:你平时都怎么哄嫂子的?】
两分钟没得到回复,路柏沅吸了一口烟,继续打字。
【R:你不是有个刚成年的弟弟?现在的十八岁男生都喜欢什么东西?】
【R:你和嫂子谈多久恋爱才结的婚?】
【丁哥:首先,我弟跟你一样大。其次——你觉得我的经验适用在你和你男朋友身上??】
【丁哥:等等?结什么婚?你们S赛夺冠了吗就结婚?再说结婚得跑去国外你男朋友他有护照吗?我警告你啊你别给我搞事情啊我三十多岁了经不起任何一丁点儿的大风大浪…………】
这两句话看着让人莫名舒服。
感觉胸口那股烦闷散了一些,路柏沅拧灭烟,回复。
【R:暂时不结,睡了。】
-
半决赛开战在即,训练赛反而约得少了。
四强的队伍马上就要互相碰上,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冒着暴露战术的风险约训练赛。其他战队的春季赛已经宣布结束,一大半队伍都已经开始放假。
不过用丁哥的话来说,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每天打打排位保持手感就好——所以这两天里,五位队员就跟住训练室里似的,连晚饭都是阿姨端进来吃的。
“我的饭都凉了。”小白可怜巴巴地跟弹幕聊天:“是啊这两天真的练得很辛苦,每天都练十个小时以上,不过我相信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谢谢‘白宝宝辛苦了’的流星。”
身边每天十二小时起步的小蓝毛对这种卖惨骗礼物的行为表示不屑,并发出了冷嗤攻击。
小白恍若未闻,快乐地收着礼物:“啊对了,我们战队的周边是不是今天开卖啊?正好排队,让我去观赏一下我一骑绝尘的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