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一口咬定孙吉富是欺辱了他妻子。
这男女之间苟且,到了公堂上会入罪。若是欺辱有夫之妇,那更是罪加一等。至少也要在牢里呆近十年。
孙吉富不知道要呆多久,但他心里明白,如果是你情我愿,到了公堂上罪名会轻不少。可现在林荷花明显不愿意说实话,这对他很不利。
孙母也挺着急的。
儿子不行了,那可以请大夫治病嘛。
治好了同样能生孙子,可要是儿子进了大牢,那她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两边人纠缠半晌,最后孙母妥协,表示愿意私了。
愿意私了就好办了啊!
蒋四脸上甚至带上了笑容:“我也不要多,把你们家的地和房子给我。”
孙母:“……”
她瞪大了眼,脱口尖叫道:“你做梦。”
蒋四朝身后挥挥手:“大哥,你去衙门告状。”
蒋大哥从方才到现在,只拿个棍子站在一旁帮着助阵,从头到尾没有动手,听到这话,闷不吭声转身就走。
这个动作却吓着了孙母。
“别去!”孙母咬牙切齿地道:“要银子可以商量。但若是你们想把主意打在我家的地和宅子上,门都没有。”
“地给我!”蒋四一脸大度模样:“我也不忍心让你们一家人流落在外。”
这村子里的院子其实不太值钱,周大娘家那个放了十多年才卖出去。且一两银子的卖价至少有小半是蒋秀云给的谢礼。
和几亩可以传家的地比起来,这宅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行。”一直闷闷不出声的孙父也开了口:“你们别欺人太甚,真把我逼急了,那我就大义灭亲,把儿子送进大牢去。让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孙父是个很和软的人,哪怕这话说得狠,蒋四却根本就不怕,还伸手一引:“那你去啊!我就问问你们在场的这些人,自己媳妇被人给欺辱了,谁愿意拿银子平事?”
正常男人遇上这中事,那是杀人的心都有。怎么可能和解?
孙父有些被吓着了。
孙母咬牙道:“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蒋四摇了摇手指:“听了伯父的这番狠话,我现在改主意了,今日你们要么把孙吉富送到衙门,要么就自己乖乖搬走,把所有的地和宅子都给我留下。你们自己选。”
孙母根本就不愿意选。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孙母沉吟半晌,忍着心痛道:“我给你三两银子。你们家就欠这么多的债,我帮你们把债还了,这事就了了。但有一样,从今往后,你们蒋家不许再上门找我的麻烦。”
蒋四乐了:“现在知道怕了?我今儿还就要你们家的宅子和地,不要银子。”
孙母:“……”
简直欺人太甚。
她眼神挪到看热闹的众人身上:“大家伙也别干看着,这人都欺上门来了。要是今日真的让蒋家得逞,怕是在镇上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们村里的人好欺负……”
言下之意,想让村里人出手帮忙。
可孙吉富自己不干人事,孙母这些年那般刻薄……对待村里人,虽然不如对待蒋秀云那么过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比如孙家的地挨着谁,她每一次挖地头草的时候,都会使劲往别人的地头挖。几年下来,愣是被她挖去了一尺。
这中事情还不止一桩,她又是个不要脸的,根本不怕跟人吵。两年前,还将村里何家的媳妇给气得动了胎气。四个月不到的肚子,愣是在床上躺到了九个月,孩子生下来还病歪歪的。何家人气得现在还没和孙家人说话。
蒋四看村里的人并不愿意帮忙,当下就更乐了:“乖乖签了契书滚出去。否则,咱们就公堂上见。”
说着又催促站在不远处的蒋大哥:“赶紧去告状。我不要他这点陪偿,就想让孙吉富得到报应。”
孙母终究还是妥协了。
看她要画押,村里人都觉得蒋家有些过,林荷花先前为了陷害大姑姐愿意搭上自己身子,且方才她和孙家话里话外都表明不是孙吉富欺负她,而是她自己也愿意……不管是给了银子还是什么好处都好,反正是她点了头的。
这样的情形下,蒋家还问孙家要房子要地,着实说不过去。
有人想出声帮忙,蒋四却不肯松口。
又闹了近半个时辰,孙母画了押,一家三口拎着包袱,灰溜溜地搬了出来。想要拿锅碗瓢盆,都被蒋四给阻止了。
孙家人搬去了孙母的娘家住。
也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支招,这无论是宅子还是地,都不能私底下买卖,得去镇上改一份契书。蒋四并没有要求他们当天就去,或者说,蒋家也根本不敢做这么过分的事。
因为契书更换,是需要写明多少银子买卖的。到时候人家一问,蒋四怎么说?
说这是孙家赔给他的?
为什么要赔?
因此,这契书应该是不改的。
孙家哪怕搬走了,也还做着把宅子和弟拿回来的美梦。
当日傍晚,蒋四就搬了过来。
他带着沉默了许多的林荷花和两个孩子,闻到了楚云梨院子里的肉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