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爷的身份,不可能亲自动手。从他找替罪羊就看得出,他也不喜欢让身边的人动手。
因此,冯玉林觉着,揍自己的凶手,很可能是城里的混混。
大人又问了许多,后来还问起离开的母子三人。
冯玉林有些心慌,因为他发现,王秀灵是隐约知道他和罗府勾结的,如果大人问过去,她绝不可能帮他隐瞒。
“你们夫妻之间,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是你对不起她?还是她对不起你?”
冯玉林:“……”
他万分不愿意大人去询问母子三人,咽了咽口水,努力装作自如的模样:“她赚了银子,看不起我,觉得我养不起家,认为我窝囊。我尽力挽回,她却还是不肯回头。”
大人皱了皱眉,看向身边奋笔疾书的师爷:“那个跑来报官的,好像说的是东家让他来的,他东家是谁?”
师爷急忙答:“正是王氏秀灵。”想了想又道:“伙计一脸担忧,不像是……”冯玉林说的这样。
如果真嫌弃他的话,王秀灵遮掩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趟这浑水?
“看来我得去问问。”大人嘱咐:“你好好养伤,按时喝药。此事本官会严查,定会尽快帮你找到凶手。”
冯玉林心里像是有几百只兔子在乱跳,慌乱得不行,看大人要走,急忙道:“我和王秀灵之间写过切结书,这事和她无关,我不想麻烦她。大人,她是生意人,最忌讳搅和上这些事。我们俩之间又有孩子……您能不去找她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
大人一脸严肃:“我要帮你找凶手,你们俩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你们家的恩怨,你记不住的,她或许会有印象。”说到这里,摆了摆手:“本官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安心等着就是。”
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强硬。很明显,大人已经有所怀疑。
冯玉林一惊,再不敢多言。
大人找上门时,楚云梨正在杂货铺里,每日午后,都要把缺了的货物补上,这事繁琐,她请的伙计手生,有些手忙脚乱。看到大人前来,伙计吓了一跳,急忙喊东家。
楚云梨回头,看到大人后,上前行礼:“大人是为了我孩子的父亲受伤之事来的吗?”
大人颔首。
楚云梨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民妇先去洗漱,还请大人稍待,喝杯茶润润喉。”
大人若有所思,只一个照面,他就看出来,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冯玉林口中那种嫌贫爱富的刻薄女子。
要么是这女人太会装,要么就是冯玉林撒了谎!
楚云梨准备有衣衫,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衫,这才到了小书房。
这是专门腾出来算账的屋子,有些蔽塞,大人负手站着,正打量角落里摆列整齐的货物。听到脚步声才回头。
楚云梨再次上前行礼。
大人上下打量她:“听说你在短短时日内开了三间铺子?”
楚云梨颔首:“是!”
大人一脸好奇:“冒昧问一句,你的本钱哪来的?”
楚云梨眨了眨眼:“大人要听实话吗?”
大人还没说话,边上的师爷已经沉了脸:“大人管着整个府城几万百姓民生,既然上门,肯定是要听实话的,哪有空听你闲扯?”
楚云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儿已经不早,大人应该做不了别的事。不如听我讲个故事吧!”
她从王秀灵生下来说起,一直到沦落花楼,再到进了冯府,后来又机缘巧合之下逃脱了冯府的抄家……如果她没有给冯玉林做妾,早已被衙门收回发卖。再到后来十几年的妆娘生涯,然后是现在。
大人随意听着,后来面色越来越慎重。
“你是说,冯玉林突然就多了二百两银子,你是用这银子做的本钱,对么?”
楚云梨点头:“是!不瞒大人,我们离开冯府之后,一开始日子过得艰难,我每日出去给人上妆,因为客人不富裕,赚来的银子只够家里花销,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吃得不甚好……如果他们母子有这么大一笔银子,不可能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大人眯起眼:“你是说这银子来路不明?”
楚云梨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要离开的时候,非把这银子拿走,他们母子没有拦。”说到这里,她轻咳一声:“我被他们母子利用多年,离开的时候发了一通火,气得拎刀砍人,他们可能是不敢讨要。”
大人颇有些无语。一个女人彪悍成这样,竟然还敢在外人面前提起。最关键的是,她拿刀砍人,而他是这里的官员,她怎么敢说出来的?
楚云梨认真道:“不过,他们母子穷成这样,受了伤都请不起大夫。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被我拿了,只是自己上门讨要,无果后也不敢强迫我。大人,我还是觉得这银子的来路有问题,至少,他们不敢让您知道这事。”说到这里,一脸坦然:“将心比心,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要是换了我被人抢了,我自己拿不回来,肯定是要找大人帮忙讨个公道的。”
大人若有所思:“你觉得这银子和他受伤的事有关联吗?”
楚云梨颔首:“是一定有关系。”
大人本来还觉得这是一出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