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过衙差,虽没有做多久,但满身的威严很足。用同行的话说,不论凶不凶,得先把人吓住。
钱月英就有些被吓着了,当即不敢多言,灰溜溜去了赵家,心里则想着别的,她和赵平安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她伺候时用心一些,也许他能原谅自己也不一定。
倒不是钱月英离开赵家就嫁不出去,而是她如今名声不好,想要再嫁人,找赵平安这样的绝无可能。
寻摸了一圈,还是觉得他最好。
于是,楚云梨偶然看到钱月英竟然回了隔壁院子,还洗洗涮涮衣服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样。
她看了看天。
贺长风好奇:“你在看什么?”
楚云梨失笑:“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起的,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赵平安一开始对她的医术还有些不信,所以请来了镇上大夫。可镇上大夫让他准备后事,他心中立刻明白,葛云宝的医术要高明许多。因此,他也不去折腾那些偏方,只听楚云梨的吩咐。
赵母此人,很有几分韧性,竟然渐渐地好转起来。虽说下半身还是不能动弹,但两只手可以抬起,颤巍巍的做不了事,但确实比之前要好许多。
她鼻歪眼斜说不了多少话,可开口就是咒骂,大部分都是冲着钱月英,偶而有一次还拉着楚云梨的手满脸是泪。
最近钱月英越来越疲惫,整个人苍老了许多。明明二十不到,却仿若三十多岁憔悴的妇人一般。
她似乎想要离开,赵平安说要告状。她便只能打消自己的念头。
这一日,楚云梨过去诊脉……她更多的是想去看钱月英的狼狈,她无所谓,葛云宝肯定愿意多瞧。
刚走到院子里,就见赵平安一脸尴尬:“云宝,等等再进去。”
楚云梨以为里面在换洗,也没有执意要进,站在院子里看天。
“云宝,你过得好吗?”
两家是邻居,楚云梨过得好不好,赵平安只要稍微上心一点就看得到。
怎么会不好呢?
贺长风几乎是百依百顺,贺家那边当她是救命恩人,生怕麻烦了葛家母女,平时有好东西都不忘往这边送一份,也从来不插手小夫妻俩的日子。他们不觉得贺长风委屈,还觉得他能够跟媳妇儿一起学医有福气。
等了一刻钟,里面还是不能进。楚云梨干脆回了家。
刚好听到有人跟葛母说起刘管事家中正在办丧事,他回去后又发了高热,熬了一段,没能熬过去。
他妹妹想回来奔丧,都被东家拒绝。
据说他出事之后,妹妹也受了牵连,本来说好的将她儿子送去读书,最后也不了了之。听说他妹妹以前经常到镇上转悠,后来却再也没见着,被东家夫人收拾得乖觉无比。
反正,楚云梨一直没见着这个人。
一个时辰后,赵平安过来请人,楚云梨才进了赵母的屋子。
刚一进门,她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屋中一大股臭味儿,比往日味道要重得多。
钱月英满脸疲惫,眼神里都没了光彩。
楚云梨把脉过后,道:“一会儿重新配药。”
赵母哑声说了谢谢。
她出门时,钱月英追了出来:“云宝,我娘还能熬多久?”
她要熬不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老太太没死,她先疯了。
楚云梨似笑非笑:“如果照顾得好,能用好几年活头。”
钱月英眼前一黑:“就不能……不能……”
她一咬牙,正想开口,就对上了楚云梨通透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葛云宝和自己有仇,自己越是落魄,她越高兴,又怎么可能帮自己解脱?
钱月英去了山上,说是去散心,顺便挖点野菜。赵平安也没有死拦着。他算是看出来了,母亲这样真得有人认真照顾。最近钱月英做得不错……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一味的压榨,可不是长久之计。
她从山上回来时,带了半篮子野菜。紧接着又去厨房做饭。
楚云梨想到她的欲言又止,听到葛母念叨钱月英得以上山,若有所思,看到钱月英端着托盘进屋时,她拎着药箱再次过去。
屋中还是那股难闻的味道,赵母躺在床上不动,最近还胖了不少,看到她进来,顿时眼睛一亮。
楚云梨瞄了一眼钱月英,见她低着头,一只手在衣摆上摩挲,收回视线后缓步上前把脉。
正在吃饭的赵平安得知她过来,立刻奔了过来:“云宝,怎么了?”
今日不是把脉的日子,他格外紧张。
楚云梨笑着摇头:“刚好我没事,过来转一转而已。最近照顾得挺好,一直这么下去,应该能活好几年。”她一本正经:“我在古籍上看到,有些家中富裕的,得了这样的病症,活十几年的都有。”
钱月英:“……”
她周身都麻了,眼神落在了托盘上的那碗汤上。
楚云梨站起身收拾药箱,余光看到那个托盘,顿时皱起了眉。
钱月英一颗心险些跳出来,满心希望葛云宝立刻滚出去。却还是听到她疑惑问:“怎么能自己加药?”
钱月英:“……”天要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