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楚云梨笑盈盈问。
钱有火:“……”都说了是悄悄话了,还能告诉你?
钱母本以为能和儿子谈心,眼见儿媳出现,有些不悦:“你不是跑这来作何??”
楚云梨似笑非笑:“娘,我们是夫妻,你说我跑来作何?”
钱母:“……”又是虎狼之词!
她累了一日,本就疲惫,道:“我跟你说过了,在长辈面前,说话要注意引,尤其是这种话,万一让人听见,你好意思么?”
她摆摆手:“早点睡吧。”
她来找儿子,还是受了大儿媳的影响,这夫妻之间还是得有个孩子,现在儿媳都过来了,那些话也不用说出口了。
钱母离开,楚云梨抬步进了厢房,转身关上了门。
钱有火一步步往后退,满脸戒备:“你来作何?”
楚云梨看到他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放心,我不欺负你!”
钱有火并不敢相信她。
这些日子,他被她欺负的还少吗?
简直命都去了半条,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伤还没好呢,他怎么敢忘?
当下,愈发往后退,一路退到了床边:“有话就说。”又强调:“就站在那里说!”
楚云梨站在门口,淡然道:“明日一早,我要去镇上。给我一点银子。”
钱有火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她还会问自己要银子,哪来的脸呢?
“我没有!”
楚云梨缓步上前:“身为男人,给妻子家用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走得近了,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钱有火,突然发现她手中拎着一根棒子。出口的讥讽立刻就咽了回去,急忙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一把铜板,也不管多少,直接递过去:“我身上就这么多!”
楚云梨伸手接过:“听你这意思,你别的地方还有咯?”
肯定有啊,现在刚分家。钱家老夫妻俩对于两个儿子并不偏心谁,分家的时候,也把家中的银子拿来分了三份,两个儿子一人一份,他们老两口自己占一份。
钱家不算富裕,但也不是一点底子都没,兄弟俩每人还分到了一两银子。
钱有火这几日被拘在家中,没有花银子的机会,别说那一两银子,就是他之前身上都私房东都还在,就是这些铜板。
“给我!”楚云梨收好了铜板,再次伸出手。
钱有火:“……”
他长这么大,并不是蠢货,银子这东西谁都不能缺。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这个不行。他摇头道:“我们是夫妻,我是一家之主,银子该放在我手上……”眼见对面女子拎起了棒子,他急忙道:“你要用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只要不是乱花,我肯定都会给。”
楚云梨上前一步:“我保证不乱花。我们成亲两年,你管了两年的帐,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管了吧?”
钱有火再次往后退了一步:“陈春喜,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我豁出去告诉爹娘你的真面目!”
楚云梨拎起棒子,压低声音,她的声音在微凉的月色里显得阴森森的:“你说是他们来得快,还是我的棒子比较快?”
钱有火:“……”
这棒子就在他头上,可能她还没出声,棒子就已经到了。
银子很可贵,可小命价更高!
钱有火咬牙切齿:“我给你就是!”
楚云梨拎着一根棒子,跟着他在屋中转悠,没多久就拿到了一两多银子。
拿着银子,她心满意足,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儿我还得早起呢!”
钱有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凉。再这么下去,日子还怎么过?
翌日早上,楚云梨揣着银子去了镇上,这还是她第一回来,不止要买一些自己用的东西,还得在镇上转悠找些来钱的法子,就这么一两银子,可不够她花!
转了一圈,法子是有。不过也有诸多限制,比如陈春喜就是陈家村的姑娘,许多人都知根知底,她不能拿出方子之类的东西。做生意吧,她又还有伤。
楚云梨买了东西,填饱了自己的肚子,才慢悠悠回家。
刚出镇子口,就遇上了陈春风。
陈春风慢悠悠在路上走着,看到她后,停住脚步等她上前:“春喜,你怎么自己来了?”
当下的妇人想要上街,一般都是夫妻同行,或者是找些邻居陪着,总之,很少有人独行。
周围并不太平,有些小混混专挑落单的妇人和姑娘下手,就算不动真格的,只嘴上花花,也挺让人受不了,若是让人看见,还会影响了女子的清白名声。
“你不也是自己?”楚云梨笑着上前:“最近如何?”
陈春风苦笑着摇摇头:“不太好,我婆婆病重,不答应分家。还是执意让我和小叔子凑合着过,并且她还找了人去我家里说……这不我得了消息,那劝和的人已经去了我家里了,我这得赶回去……”
可她方才的模样,并不像是赶路。
或许,她自己也是不确定的。
越想越烦,陈春风转而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你到镇上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