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一时间也分不清他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再放这两人在一起,今晚别想安生睡觉。
她想了想,道:“有火,你去睡欢宝的屋子。伤没养好前,你们俩都分开睡。”
楚云梨很满意。
哪怕把这人丢在地上,夜里睡着也别扭。
钱有火也满意,他是真怕了这个女人,刚才拖他下床那架势,不想是拖人,配上她冷淡的神情,就像是拖一床被子下床那般冷漠。
他们俩没异议,已经上床后又被塞了欢宝上床的钱有贵夫妻俩不满了。
赵氏不敢跟婆婆呛声,低声道:“依我看,二房夫妻俩这是故意假装吵架。你娘说他们伤好之前,欢宝都得跟我们睡。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他们养好,至少得三个月之后……到时候,那屋子我们还要得回来?”
村里各家都不富裕,想要添一间屋子,基本都是等着急用。钱家刚好多一间,赵氏算计了好久,才让儿子顺理成章住进去。分家的时候也提心吊胆,生怕有人提及。
若是有人提,就算房子会分给儿子,肯定也会让大房在其他地方退让。
好在钱有火因为受伤,精神不太好,似乎忘了这事。
赵氏本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那间屋子肯定是自己的了,没想到二房夫妻俩在这儿等着她呢。
钱有贵皱眉:“你为了房子会把自己的手打折?”
赵氏:“……”
她心里也不认为二房夫妻俩能有这样的决心,但面上一本正经:“所以我说他们心狠啊,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更何况是对别人?”
“睡吧,几天没睡好了,你也不嫌累!”
*
楚云梨独自睡一张床,很是舒适。唯一让人难受的,就是早上钱母起得太早。
外面天才蒙蒙亮呢,她就已经在外头喊了。
楚云梨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都不能隔绝她尖利的声音。
睡是睡不成了,她干脆起身做饭。
钱母照顾儿子,已经两天没下地,眼看着别人家的草都快拔完了,她心里着急,所以才起了大早煮饭,打算吃过后下地。
楚云梨饭还没好,那边一家人除了钱有美和欢宝之外,已经纷纷离开。
钱有美带着孩子就在院子里转悠,还绕到了厨房,嘱咐道:“娘走之前吩咐我,让我跟你说一声,好好照顾二哥。你们俩身上都有伤,得对点吃饭。不能饿着。”
她看了一眼锅中,皱眉道:“你又只做这么一点?”
楚云梨只做了自己吃的,自然不多。
“够吃了!”
钱有美讶然:“够你自己吃吧?”
楚云梨对她一笑:“对!”
钱有美:“……”
她面色一言难尽:“你不给二哥做饭?”
“他不吃!”楚云梨语气笃定。
钱有美自然不信:“二哥昨天生病没有胃口,一整天都没吃几口,怎么可能不饿?你别太懒,小心我跟娘告状!”
楚云梨叹息一声:“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你若是不信,去问一下你二哥不就行了?”
钱有美当真去问,到了厢房门口,敲门问:“二哥,你饿了吗?”
里面传来钱有火有些沙哑的声音:“我马上来!”
这是以为叫他吃饭呢。
钱有美立即道:“二嫂就做了一点饭,我说她了,她还说你不饿。”
钱有火:“……”
他敢饿吗?
这几天他算是发现了,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嘴上也说不过她。
她做的饭,她愿意给,他还不敢吃呢。
钱家其余人不知道,钱有火心里最是清楚,陈春喜对他下手狠辣,前几天把他放在地上睡一晚,差点把他弄死,很明显已经不想继续跟他过日子,毒死他……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想到此,钱有火立即道:“她说得对,我不饿!”
钱有美:“……”我不信!
刚才她不过随口问一句,钱有火那分明就是立即起来吃饭的意思。
楚云梨做好了饭,起身去厢房敲门:“我就做了一碗,你要吃吗?你吃的话,我再自己重新做!”
钱有火心里更加害怕,谁知道那粥里有没有毒?
这女人可是跑回娘家过,谁知道她回娘家之前,有没有去找大夫抓毒老鼠的药?
“不吃!”钱有火语气笃定。
楚云梨看向钱有美,摊手道:“你也听见了,他自己不吃,可不是我没做!”
钱有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眼看二嫂去吃饭,她想了想,推开厢房的门,走到床边。正想问呢,就听到钱有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顿时更加疑惑:“二哥,你肚子都在响了,为何非说自己不饿呢?”
钱有火本来就在病中,饿得有气无力,摆摆手道:“我不敢吃她做的饭,娘做的还有么?帮我盛一碗。”
见他实在饿,钱有美迟疑了一下,还是去给他盛粥了。
吃完了饭,各回各的房。陈春喜身子亏损,身上还有伤,楚云梨也懒得折腾,再想做事,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