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不多说,只道:“上一次你拒绝之后,我那表妹已经给我那表侄定下了亲事。只是不知道顺不顺利,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说是去问,二夫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去问。本来那是表妹,又不是亲妹妹,感情不到那地步。如果贺瑶有大笔嫁妆,帮上了表妹,以后表侄过得好,她还能沾一些光……可是现在,促成这门亲是只会惹一身骚,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傻了才做!
江慧也不是傻子,听到二嫂这样说,又想到那边是读书人,明白这门亲事应该是不成了。她确实想促成这亲事,但一来上赶着的容易让人嫌弃,二来,她没有时间等!
因为她不知道方姨娘何时对女儿动手,如今是越快把人送走越好。
接下来两天,江慧四处打听谁家在外地有亲戚。
儿女婚事何等要紧,无论哪家都得多思量。之前江慧挑挑拣拣许久,总觉得有些差强人意,都没有给兄妹二人定下亲事。这么一时半会儿,哪里定得下来?
她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贺瑶。愿意娶贺瑶的,江慧又觉得女儿委屈了,总之纠结不已。
纠结了两日,就到了还钱的日子。
江慧东拼西凑只有一百两,来收债的几人凶神恶煞的,虽然没有拿到一千两,但看到银子,也没有非要砍手。为首那人掂着手中几枚银锭,兴致勃勃提议:“我听说贺临有个妹妹,正值妙龄?”
江慧心里跳了跳,勉强笑道:“已经定亲了。”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本来我还想给你指条明路,送她去给方姨娘做个丫头抵掉债呢,没想到已经定亲,这就不方便了。”
江慧以为自己听错,反应过来后,一时间还真有些动心。
女儿值九百两!
但随即她又明白,这九百两,大抵就是女儿的买命钱。如果给个痛快还好,要是沦落到那些脏地方,才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慧这些日子被儿子的债务弄得心力交瘁,动心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敛了心神。
女儿就算抵了债又如何?
以方姨娘对她的怨恨,能够让贺临欠两千两,就能再让他欠!
只要这个女人在,她们母子三人就将永无宁日。
再一深思,心里直直往下沉。方姨娘想要贺瑶,就证明她真的没打算放过女儿!
想到此,江慧心里愈发急切。女儿的亲事,真的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
当即,江慧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有意求娶贺瑶的人家。
之前江慧总觉得这些人家有这样那样的不妥,现在也顾不得了。赶紧把女儿送出去要紧。
可她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先前想要求娶女儿的那些人家话里话外都是托词。
不过半日,竟然就改了主意!
回去的路上,江慧面色难看。边上的婆子好几次欲言又止。
江慧不耐烦:“吞吞吐吐做什么?”
婆子试探着道:“夫人,奴婢家乡有个侄子,为人憨厚。家境也尚可,不如……”
江慧没听完,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贺瑶再有个哥哥拖累,也还是贺家三房的嫡女,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配一个奴婢的侄子,当即骂道:“掌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得倒美!”
婆子愣住,然后跪下,飞快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对瑶姑娘只有敬意,万万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奴婢的意思是,我那亲戚性子憨厚,不如把瑶姑娘送过去先避避风头,不是要娶她……”
婆子解释过后,江慧面色缓和下来,如果是以前,兴许她会相信身边的人,但经历了方姨娘的这些事,又有贺三爷的背叛。她如今是谁也不信,无论什么事,她都觉得是阴谋。
虽然不再怪婆子,她也没有全信了婆子的话。
贺瑶一个姑娘家,她怎么可能把她交给陌生人?
再有,贺瑶正当妙龄,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又没那么懂事,很可能被人哄了去。真要是对一个穷小子死心塌地,江慧只想想就觉得窒息。
所以,她不止不感激身边的人解围,反而把人送走了。
贺瑶在几日后,嫁出了府城,去了府城辖下的一个小镇上,只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商户。定下婚事的当日,她就搜罗了手头剩下的全部银子十几两,就在那个镇上给贺瑶置办了个小院子,算是女儿的陪嫁,然后,就在第二日,就让人把女儿送了过去。
那里离府城坐马车需要四五日,等闲人谁也不会去。这,也是她尽全力给女儿留下的活路。
无论江慧这个人如何,她对儿女的那份心意不是假的。
楚云梨得知此事,并没有阻止。
事到如今,上辈子江雨宁的死,应该就是江慧出手。
那时候江雨宁虽然离开了江家,但夫家也是外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生意做得不错。
秦家纯粹是想结这门亲得些好处,江雨宁是听父母之命。但是江慧大概接受不了那门亲事。
一来侄女嫁得好,对她并无好处。二来,也是最要紧的,但凡生意做得不错的人,都不会是蠢货。这样的一家人,为何要求娶一个被江家撵出去的江雨宁?
肯定是娶了江雨宁后会有好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