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三进的宅院好。看着母亲进得那样理直气壮,若是没看错,关门的那个妇人对着她还行了礼。
有妇人恍然大悟:“前天我就听说那宅子卖了,是一个被和离出来的女子买下的,听说还立了女户。是不是就是她?”
“应该是了……”
……
听着众人议论,卢远文觉得自己要后悔。
卢远武觉得自己要后悔。
卢远青也觉得自己要后悔。这边才两进小院,挤了卢家十几口人。比起以前是宽敞许多,但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也还是挤。
听说三进的院落里还有种花的园子呢。
然后,三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她哪儿来的银子?
不只是他们,知道关酒儿底细的卢家人,都有些疑惑。
卢母直接问:“她哪儿来的银子呢?”
众人默然。
有妇人忍不住呛了一句:“你都不要人家了,管人家哪里来的银子呢?”
卢母柳眉倒竖:“她可有三个孩子,要是那些东西真是她的,难道不分给孩子?”
妇人呛完,本来转身要走。说到底,这是别人家的事,真吵起来容易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听到这句,忍不住了:“忒不要脸了。刚才我们都看到是三个孩子不要她,好意思要她的东西?哦,伺候的时候没他们的份,有好东西了又不能落下。她欠你们的哦!跟这样不要脸的人做邻居,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说完,还啐了一口,回了隔壁。
一进门,儿媳妇不满道:“娘,你又是这样。都说祸从口出,你能不能不要管别人家的事?那个被打的,之前是个杀人犯,刚从牢中出来的,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我们想一下……”
打抱不平的妇人姓纪,命不太好,嫁人没多久男人就死了,她自己一个女人辛辛苦苦将儿子带大,前年给儿子取了媳妇,儿媳妇争气,进门就有了孕,一家人过得挺好。就是纪氏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
听到儿媳妇这话,纪氏不太高兴:“我也是没忍住,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见儿媳妇不高兴,也懒得争这一时长短,转而问:“碾子呢?”
提起男人,儿媳妇张氏也没心思跟婆婆生气了,叹息道:“一大早就出去找活了。”
正愁云惨雾呢,就听到敲门声。纪氏抬手就开,然后就看到方才给卢家媳妇关门的妇人手中端着一盘点心,笑吟吟道:“我家主子说,方才多谢夫人仗义执言,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要多多来往才好。”
纪氏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张氏也很意外,又想起自己方才还责备婆婆多事,不好意思道:“就是顺口说几句,不必如此。”
妇人将点心递过来,然后笑着走了。
纪氏端着一盘点心,回过神后,关上门,对着儿媳妇认真道:“看这做派,就是个知礼的人。以后可以多多来往。”
楚云梨送点心,确实是想感谢妇人的仗义。然后就把此事丢到了一边,卢家兄妹三人,试探着过来敲门,都被那对夫妻挡到了门外,没能进门。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出门,暗中盯着卢家的动静。
就在卢盼裕能下床的第二天,外头的林婆子赶紧跑来禀告:“主子,他出门了。往左街去了。”
左街繁华,并且,县城中的花楼都在那边。
楚云梨有些无语,这卢盼裕不会刚下床就跑去找花娘吧?
那天晚上,他身边躺着的女人虽然因为天黑看不清脸,但那股香风楚云梨可是闻见了的,应该就是花楼出身,也只有她们,才喜欢用那种甜腻的香气。
楚云梨坐上马车,自己赶车过去,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卢盼裕,远远地坠着,看着他在县城中有名的百香楼前停下,然后下了马车,没发现身后的她,直接进去了。
花楼嘛,又不是没进过。
楚云梨直接下楼进门,这时候还是早上,花楼中上下三层都很冷清,各处房门紧闭。
看到她进来,看门的伙计有些紧张:“夫人这是……”
看他神态,便知这里没有当初媚娘的那个花楼中大气,应该只有男子能进,妇人一来……肯定是来捉奸的。
楚云梨心下一转,瞬间了然,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来找我男人!”
她气势太强,身上又是绸衫,可不是像普通人家的妇人,伙计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夫人,咱们楼中有规矩,您找人可以,但不能大吵大闹……夫妻之间的事,回家关起门来怎么吵都行,您说是不是?”
他又伸手一指大堂中的几个大汉:“他们都是护卫,凡是有人闹事,就会打人的。”
先礼后兵,一套说完。才凑近了些,低声问:“您夫君姓甚名谁?什么时辰来的?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楚云梨:“……”
她顺手塞了点银子过去:“其实我夫君就是方才进来那个,他来了好多次。但我都不知道他跟谁好,这样吧,你带我去找他,这些就是你的。我只看一眼,保证不闹事。”
伙计捏着手中硌手的银子,看了看花楼中冷清的几个人,一咬牙:“您可真不能闹事。”
这样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