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别说院子里,就是整条巷子,兴许都听到了黎右志的惨叫。
正常人一脚踩上脚踝,最多就是红肿,而楚云梨是用了巧劲的,她不用看也知道,骨头肯定断了。
黎右志惨叫,楚云梨立刻收回脚,绕到他头边,一脸担忧焦急,“你怎么样,摔着了哪里,哪里疼?”
黎右志痛得说不出话。
屋子里的三人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黎母急奔过来,“怎么就摔了?”见儿子痛得话都说不出,又忙吩咐阮小莲,“小莲,赶紧去请大夫。”
阮氏也上前帮忙,三个女人去扶,力道使得并不均匀,黎右志痛得面色都狰狞起来。好容易才把人弄进了书房的床上,大夫也终于到了。
大概是黎右志熟悉了这疼痛,勉强能说话,“脚疼。”
大夫也知道他的身份,仔细查看一番后,叹气,“伤了骨头了,先正骨。”
等他正骨,黎右志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掉,他却顾不上擦,急问,“大夫,我这脚多久能好?”
大夫看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包扎,“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内,你就别想下床了。要想行动自如,两个多月以后吧。”
两个月后都过完年了,再赶去京城,兴许要来不及。
春闱说是三月多,但二月的时候就得到京城那边衙门报备,正月天寒地冻的,若是赶路,好人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这还伤了脚的。
黎右志痛得厉害,还难受自己赶不及春闱,又急又痛之下,面色变成了惨白。
黎母听到大夫的话,“能不能用好药好得快些?”
大夫摇头,收拾东西,“这骨头得慢慢长,再好的药也不能接骨。不过还是得喝药,你们谁跟我一起去拿?”
黎母想陪着儿子,阮小莲姑姑还没离开。只能是楚云梨了。
楚云梨也没说不去,她绣花好几天没出门,顺便出去转转也好。医馆离得不远,不过一刻钟,她就已经回来了,刚进院子,就见黎母面色难看地站在屋檐下,“右志的脚是你踩的?”
楚云梨一脸惊讶,“没有啊!”
黎母气不打一处来,“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并没有摔到脚,反倒是你急着去扶他的时候踩着的。”
“是这样吗?”楚云梨一脸茫然,“我太着急,没注意。夫君也是,一年到头不去厨房的人,去厨房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怪他?”黎母愈发生气,“要是你早愿意拿银子给他,此时他已经启程去京城了。又怎么会摔跤?”
闻言,楚云梨看了黎母一眼。
这一眼颇有深意,看得黎母莫名其妙,斥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楚云梨一本正经,拿着药进厨房,找出药罐子把药往里面放,眼见黎母都等不及了,她才慢悠悠道,“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夫君第二年就考中了秀才,再三年又考中了举人,可以说一路顺遂。巷子里谁不夸我旺夫?但夫君开始倒霉……似乎是从遇上小莲开始的。”
黎母皱眉,“你什么意思?”
楚云梨摇头,“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感慨,若是夫君没有对不起我。没遇上小莲,我自然也不会跑去打林姑娘,他就不会挨板子。没有小莲的事,我早已经拿出银子给他做盘缠,坐船不敢说,至少已经和那几位老爷一起起身了。”
黎母一点都不信这个,斥道,“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踩的还怪人家小莲。”
楚云梨不以为然,要是没有小莲,或者没让她发现他外头有女人,就算是不给黎右志银子,他肯定也找到办法筹银子了。指定跟上辈子一样,已经启程。
其实到了举人这个位置,很容易就能找到人资助,就看举人本身愿不愿意而已。
一开始楚云梨没想让他不去,毕竟得让他遇上真爱嘛,谁知道真爱就是落城人,且在去之前已经勾搭上了,那还客气什么?
黎右志完全没去京城的必要了嘛!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楚云梨开始熬药,眼见阮小莲送她姑姑回来了,起身把扇炉子的扇子递给她,“你来!”
阮小莲下意识接过,“夫人你做什么?”
楚云梨理所当然,“我绣花啊!”
她那边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绣了十余天,再过几日就能把这幅绣完。到时候就能换银子了。
就算不绣花,她也不会伺候这个男人。还是那句话,要是黎右志受伤得她伺候,那不是报仇,而是自找罪受。
当日夜里,楚云梨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黎右志的痛叫声,一开始还觉得畅快,后来就觉得刺耳。本来呢,稍微有点声音是影响不了她睡觉的,但这样整个院子都能听得到的痛叫,除非聋子,要不然谁也睡不着。
黎母在院子里焦急不已,团团乱转,“这可怎么办?小莲,去找大夫来看看。”
骨头断了肯定是痛的,当下也没有麻药。再高明的大夫也没办法,只有安神的药,喝下去让他昏睡过去,感觉不到痛就行了。
折腾了大半夜,快天亮的时候黎右志喝下了药才安静了下来。
翌日午后,大夫又来看过,慎重道,“少动。最好是不动,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