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周小草刚从外面回来,早饭也不知吃了还是没吃,反正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好半晌,她才缓了过来。
抬起小脸时,脸色已然成了惨白。
“大娘,我就是小时候饿太狠了,胃不好,一直都这样容易吐。不是你说的和表姐一样那什么……我还没嫁人呢,不可能有孕!”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强调。
楚云梨点点头,“我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那你赶紧回去吧。”
周小草起身,扛着柴火进门。
她一进去,楚云梨就听到了何母的咒骂声,“死哪去了,都说让你早些回来做早饭,这个时辰还没做,是想要饿死是我们?”
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周小草反驳的话,倒是厨房顶上冒起了烟,应该已经在做饭了。
楚云梨敲门进去,院子里气氛不对,她假装不知,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问,“听进宝他娘说,亲家病了,我来看看。”
何母缓了缓面色,对于杜杏花,她一直都是客气居多,笑着上前领她进门,“这几天天凉,前几天干活的时候把衣裳脱了,然后就着了凉,倒累得你担忧了。”
楚云梨随口接话,“最近天气变化快,大家都得注意。”
何父还真病了,躺在床上昏睡着,对于一个壮年男人来说,睡到中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病了!
楚云梨看过之后起身告辞,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何氏找她借银子的事,何母那边也没提。
当下的人有些别扭的心态,真正疼女儿的人家,如非必要,是不会问女儿的婆家借银子的,感觉平白无故低人一等。做人媳妇本就是晚辈,在婆婆面前就得伏小做低,要是娘家再借了银子,日子更加不会好过。
出院子的时候,碰上了同样出门的何肯,他还是那副温和模样,“大娘,最近家中可好?”
“挺好的。”楚云梨随口道,“这是要去哪儿?”
何肯笑了笑,没有立即说话,跟着她一起出了何家门,又走了一段路,才道,“大娘,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爹病成了那样,您能不能帮帮忙?”
楚云梨扬眉,“刚才你娘都没说……”
何肯叹气,“我娘她固执,非觉得跟您借银子对妹妹不好。但是我爹都躺在床上了,事情紧急。全靠亲戚互相帮衬了,这时候不求您,我们也不知道找谁。”
他等着楚云梨表态,何家没有开口问孙家借过钱,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他正等着对面的人掏荷包呢,就见人家已经转身,重新进了何家,心下一慌,忙跟了上去。
楚云梨拿出几十个铜板塞到何母手中,“这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来之前进宝他娘问我借,所以我说亲自来看看亲家,没想到走的时候又忘了。方才在门口遇上了她大哥又提及,这才想了起来。”
进来转悠了一圈,楚云梨也算是知道了,借银子的是兄妹俩,何母并没有要问她的意思,那么,此事就很有必要让何母知道了。
尤其方才楚云梨进门去看何父的时候,屋中还有药味,很明显,何父是喝了药的。
何母捏着一把铜板,笑容都挂不住了。
这把铜板真不老少,能抓好几副药了,但是她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无论心里如何不得劲,嘴上却道,“多谢您,只是如今我们还用不上!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开口的,无论如何,这份心意难得,我记住了,我女儿嫁到孙家,是她的福气!”
一边把铜板塞回,一边警告地看向何肯。
楚云梨伸手推拒,那边的何肯已经上前,“娘,爹还病着,这些钱以后还上就是。妹妹嫁到孙家多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您何必这样……强撑着?”
意思是何母不要铜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几个铜板对于楚云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给就给了,也试探出来,何肯母子之间,并没有孙富来兄弟两人对杜杏花那般言听计从。他还会违逆母亲,而何母也拿他没办法。
她起身告辞,走出门口时,又看到周小草在院子里摘菜,对于她出门,头都没抬。
这姑娘,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要是何氏知道她有孕还说亲,就真的太狠了。
孙富远娶过妻,再找姑娘家确实感觉占了便宜,但就算找个带孩子的寡妇,至少这后爹做得明明白白,找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回到家中,何氏就在院子里打扫,似乎等了她许久,看到她进门,有些忐忑,“娘?”
楚云梨看着她,“我去看过你爹了,也拿了些钱给你娘,生病了看病要紧,不着急还。”
何氏微微松口气,就听她继续道,“我还看到了你妹,她身子似乎不太好,太瘦了。还有,她看到我就吐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楚云梨仔细观察她神情,见何氏面色微变,手中扫帚都掉了。心下了然,看来何氏对于发生在周小草身上的事应该是知道的,大概还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楚云梨嘱咐道,“给你二弟说你表妹这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何氏回神,忙不迭应了下来。
孙富远这边动作也快,见楚云梨发话让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