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乎真不认识自己,楚云梨只道,“赶紧养好了伤走吧。”
忙了半日,回去后睡了一觉。
等到翌日,楚云梨刚刚起身,问玉送水进来给她洗漱,低声道,“现在外面都在说,聂家害得晏姑娘等了三年,如今还毁婚,害得晏姑娘伤心,不守信义,无情无义。”
楚云梨轻嗤一声,“晏姑娘伤心他们看见了?”
晏雨兮最喜欢搞这种事,她那边似是而非的哭上一哭,众人便觉得她受了多大委屈。
“那谁知道呢?”问玉也颇有些不平,当初晏雨兮嫁进来之后,聂慕云这个聂家姑娘她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这些事情不用告诉哥哥了。”楚云梨吩咐了一句,这传言要说没有人引导,谁都不信。都说聂家无情无义了,那怎么不提晏雨兮嫁进来几个月两人还没圆房呢?
这么个大美人,总不可能是聂慕楠不愿意吧?
最重的那鞭没能挥上去,其实都是皮外伤,有楚云梨改配过的药,翌日早上,伤口已经结痂。
刚刚看过两人,外面管家就来禀告,陈家夫人到了。
比起人丁单薄的聂家,陈家枝枝蔓蔓的加起来足有上百号人,如今当家的是聂慕楠的亲舅舅,当初害她断腿的陈图,就是他的庶子。
楚云梨亲自去前院见了人,陈家主对兄妹俩颇为照顾,陈夫人对两人就一般,之所以上门来,大概是听说了昨天的事。
“慕云,你们兄妹俩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样任性?”陈夫人今年近四十岁,通身富贵,脸上的妆容精致,但眼尾处还是看得到深深的皱纹,下巴尖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厉刻薄。
她进门就开始数落,“婚姻大事,岂是你们这样随便的?那晏家的亲事,还是当初你爹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成亲了还退了,怕是在底下也不得安生。现在外面都说聂家不对。要我看,也是你们不对!”
楚云梨让人送上茶水,“舅母想说什么?”
陈夫人噎住,待看到她眉眼间的冷淡时,顿时皱眉,“你以为我乐意管你们吗?要不是你舅舅放心不下,我才不跑这一趟。”
“是。”楚云梨赞同。
又把陈夫人气得够呛,都说夫妻一体,她那只是客气话,无论是谁担忧,身为舅母上门,难道不应该客气接待?
她忍了忍,问,“你哥哥的伤怎么样?”
如果进门先问这话,楚云梨对她的态度就不会这样冷淡了,上来就指责,毫不关心伤势,最多也就是面子情而已。楚云梨随口道,“没事了,舅母不用担忧。”
陈夫人叹口气,“你看看,晏家多大气啊。这样伤害了人家姑娘,只是轻伤,换了一家人,怕是打死都是活该的。”
楚云梨暗暗翻了个白眼,要是昨天最后那鞭子打上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也懒得解释,“舅母要去看看哥哥吗?”
陈夫人点头,“我特意来了,自然是要去看的。”
楚云梨带着她直奔聂慕楠的院子。
聂慕楠刚刚用完早饭,就迎来了两人,趴在榻上也不起身,歉然道,“舅母,我这也不方便,勿怪。”
陈夫人摆摆手,“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对着聂慕楠,她还笑了笑,“伤势如何?痛不痛?”
“有点痛,已经好多了。”聂慕楠也是随口答。
陈夫人叹口气,“太任性了,家中没有给长辈就是不好。你说好好的姑娘,你怎么能和离呢?这偌大的家业,没有女主人待人接物,慕云又不懂事,你不累啊?”
聂慕楠不接话,任由她说,只听她话锋一转,道,“你四表妹今年十五,最近我正在帮她寻摸亲事,要不然,我们两家亲上加亲算了?”
聂慕楠讶然,“这是舅舅的主意?”
“咳,我觉得挺合适。”陈夫人一瞬间有些不自在,事实上昨夜她提了,但被陈家主当即就否了。
她觉得合适?
那就是舅舅那边并没有这意思了。
聂慕楠直接道,“我与晏姑娘之间弄成这样,我们两人都不好受,暂时没有再娶的意思。”
接下来就有些冷场,楚云梨不说话,也无所谓陈夫人怎么想,她要是不喜欢,往后不上门也不错。
陈家在桐城算是富贵,陈夫人平时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缺捧她的人,冷场之后,她很快就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日子挺平静的,外人对于聂家的议论随着聂家毫无回应渐渐地淡去。就在这个时候,晏家传出消息,九月初三的时候,晏雷宴请桐城所有未婚男子,想要为妹妹再择一门亲事。
消息一出,瞬间就传遍了桐城大街小巷,好多人都想要拿到晏家的帖子。
楚云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喝粥,险些喷了出来,“怎么跟皇帝选妃一般?”
惹得对面的聂慕楠瞪她一眼,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没错。
桐城以前也有过这样的赏花会,大半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家中挑选合适的儿媳妇,本来嘛,姑娘养在深闺之中,光凭着传言定下儿媳妇也太不靠谱了,怎么也该亲眼看看。
但是选女婿,就得多打听,之后再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