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胡大有立时就收了扁担,朝着他娘伸出了手。
胡母气得直哆嗦,“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胡大有不以为然,“粮食不够吃,要是二弟不还债,我也只能饿死。”在别人死和自己死之间,肯定还是别人死比较好。
见胡母哭得伤心,没有要拿银子的意思,胡大有又拎起了扁担对胡保进高高扬起。
张氏吓得尖叫。
胡母捂着胸口,“我给你!”
然后,她颤巍巍进门,好半晌才拎了几串铜板出来,恰在这时,胡三有从屋中窜出,一把夺过,“我就说娘私藏了的。这些都没拿出来分,现在分也不迟。”
说话间就开始数铜板。
胡大有也不着急,反正欠着他的铜板不能少,在三房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前,胡母必须把他的铜板全部还上,要不然,若三房顺利生下来一个儿子,还有他什么事?
数下来七百五十文,看来胡母自己是数过了的,刚好是准备还上大房的钱。
铜板数完,屋子里所有人看向胡母的眼神就有些微妙,看这架势,她应该还有才对,要不然怎么会刚刚好?
胡三有似笑非笑,“娘,您也别藏着了,全部拿出来我们分了,以后我肯定孝敬您。”
胡母瞪他一眼,一把夺了过来塞到大儿子手中,在她看来,这个儿子自从儿媳妇死后,似乎有点不正常了。早前他多疼保进啊,还带着他上山打猎,愿意把打猎的手艺也传给他,亲生的也就这样了。但是现在呢,对着他侄子扁担一点都没省力,看那狠样,似乎打死了也不要紧。
胡保进可是胡家的根,不能出事的。
“这是你的,以后都不欠你了。”胡母对着胡大有没好气道,“我看你以后就靠着你那几个闺女吧。对着保进动手,你能耐得很。”
胡大有不以为然,接过铜板,“等他给我养老,也得我能活到老再说。要是提前死了,帮他再多又有什么用?”
说到底,他愿意照顾侄子,是因为想从侄子那里得到更多。
这话一出来,胡母哑然,半晌道,“你就不会胡家想想?保进是胡家的根,有了他胡家才能好……”
胡大有看她一眼,把铜板收好转身出门,“这么说曾经我也是胡家的根,你们以为我就想断?”
眼看着他拿着铜板就要出门,胡母忙道,“你还年轻,可以再娶。到时候说不准也还能有儿子……”
胡大有霍然回头,看着他娘,脸上神情变幻。
他要是真起了心思……楚云梨立时道,“爹,现在我们这家粮食都不够吃。”再来一个,可真不够吃了。
铜板是拿回来了,胡大有自己回了房,谁也不见。
那边胡三有看着他出门,道,“娘,刚才七百五十文,算是三份好了,你们还欠我两百五十。”他掰着手指,“其实应该更多些,算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娘,现在你给我两百五十文,今日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过。”
“给个屁。”胡母气急败坏,“老娘的命你要不要?”
母子两人正吵呢,就听到胡大有的声音,“三弟,娘要是不给,你就拿扁担往保进身上招呼,特别好使!”
胡三有闻言,摇头道,“馊主意。”
胡大有就三闺女,二房再生气也不能把她们都杀了。但他可不同,何氏如今有孕,其实他暗搓搓的很小心,根本不让二房和她相处,这个孩子得来不易,要是打了保进,二房肯定也会对何氏动手的。
眼看胡母气得不轻,今日是拿不到银子了,他转身出门,“反正你们欠我二百五十文就对了。”
这账似乎不太对,如果真要平分,其实胡三有拿不到二百五十文,而胡大有似乎还要再分多一点。
不过,就像是胡三有说的,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团烂账,真要是刨根问底,胡母不知道还要拿出多少来,才能补得上她曾经补贴二房的。
胡大有没有提再娶的事,翌日早上和往常一般去打猎,这一回运气好,天黑的时候居然带了只兔子回来,大冬天的能够打到兔子确实很不容易。
楚云梨都有些惊讶,笑着问,“爹,要不要拿去镇上卖掉?”
“不卖。”胡大有摇头,“自己留着吃。对了……”他掏出十几枚铜板,“让梅花去帮我打些酒回来。”
楚云梨接过铜板和兔子,颇有些意外,不过有肉吃还是可以的。她拎着兔子去了河边扒皮收拾干净,带回家炖了一锅汤。
肉汤的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胡母不出门,倒是胡保进探头看了几次,不过没声张,张氏还故意进厨房好几回,楚云梨假作不见。
出锅时,胡三有吊儿郎当的进了厨房,笑呵呵道,“梨花,你三婶肚子里有弟弟,不如送些给她补身子?”
要么说胡老三脸皮厚呢,一般人可做不出问人家要肉吃的事。
胡大有出现在厨房门口,“三弟,有孕的人不能吃兔子肉。你不怕弟妹生下个孩子三瓣嘴吗?”
这话恶毒,哪儿有咒人家未出生的孩子不健全的?胡三有面色一怒,冷笑道,“大哥可要多吃,毕竟以后老了可是没有人养老送终的。”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