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虽然带着笑, 但眼神确实冷的,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李父心里慌乱, 道,“你想做什么?”
话出口,发觉自己能有声音, 他大喜, 张嘴就要喊, 却见那枚银针落到了他喉间, 还看得到白皙透明的指尖捻了捻,那么长的银针,只剩下一个针尾颤颤。李父确实听说过有的大夫会针灸,厉害的能治许多病,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自小跟着绣娘长大的姑娘也会, 一瞬间他想了许多, 但口中却已经控制不住大喊,“来人!”
这一次,却没有发出声音,或者说只有一点破风箱一般的低哑声音,随着声音发出, 喉间一阵刺痛,仿佛要痛穿喉咙一般。
楚云梨一笑,伸手把他拖回了案桌旁的椅子上坐好, 一副与他促膝长谈的架势,“爹,你老实的告诉我,关于你们干的那些事,账本在哪儿?或者,知情人都有哪些?”
李父不答,眼神看向门口,楚云梨指尖又出现一枚银针,对着他膝盖上扎了两枚,眼看着李父面露惊恐,她冷笑道,“我可没空和你纠缠,要是再不说,李家主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话间她指尖又出现了一枚银针,李父不说话,但看着那银针眼神里却露出惧意,楚云梨扬眉,“怕这个对吗?”
她从腰间解下一枚巴掌大的香囊,撕开后里面裹成了卷,她把那卷摊开,一尺长的布料上,密密麻麻都插满了锃亮的银针。她走到已经吐血身亡的管家面前,银针抹了些药,重新走回他面前,道,“这扎针可比喝下去来得快,您呢,也别磨蹭,刚才你也试过了,哪怕求救,外面也没人进来,不怕告诉你,外头属于你的人已经全部被控制住。凡是你的属下只要进府就会被带去关起来。”
“老实告诉我账本在哪,我也不会杀你,毕竟,你是少安的爹嘛。”
说话间她又扎进了两枚银针,这一次是另外一条腿,李父想要刚才还感觉发软的腿彻底没知觉,不像是自己的了。
说话嗓子太疼,他伸手指了指书架上的一个瓶子。楚云梨起身去摸,摸了一圈后试着转,发现书架从两边分开,而里面露出一间内室来。
好几个樟木箱子,还有一堆账本,她拿起翻了翻,发现却是各家每年进贡给官员的册子,上头记载详细,每一次在哪儿付的银子,用什么付的,在场都有哪些人,甚至在其中一本泛黄的册子上还记着苏谧不愿意进贡,他和哪些人商议了栽赃陷害的。
桩桩件件,记得清清楚楚,看着一木箱的册子,最底下的都泛起了黄色,她冷笑一声,重新关上书架的门,恢复原样,拔下他身上的银针,嘲讽道,“你倒是记得清楚,是怕自己忘了吧?”
从她进来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刻钟,把管家灌了毒药的时候她不过刚进来,这么半天都只与李父纠缠了。
银针虽然拔了,但是他刺痛的嗓子和毫无知觉的双腿却丝毫好转都无,楚云梨又对着他胳膊上扎了几针,道,“爹,你都知道我的秘密了。我怎么会让你继续说话呢?”
“我又不蠢!”
她站起身,在李父惊恐的神情中拍拍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终于有人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人是李章安,进门后看到桌前管家七窍流血的惨状,面色微微发白,看向楚云梨但目光中多了几分慎重。
对上案桌后李父严厉的目光时,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楚云梨神情冷淡,“大哥怕什么?反正爹已经动弹不了,说不出话,是个废人了。”
这话成功让李父眼中闪过怒气,而李章安一怔,这才发现父亲虽然满眼暴怒,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微微放松,但是对这个往日根本看不起的自己院子里的绣娘却更加戒备,“你答应我的,我拿家业的一半。”
“可以!”楚云梨点头。
见她这样爽快,李章安有些狐疑道,“二弟会答应?”
楚云梨摊手,“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李章安见她确实好说话,心下一动,试探着道,“我想要铺子和庄子……”话音未落,补充道,“二弟已经入仕,拿着银子比较好使。我可以多付,前几天听爹说起,家中的现银和可以挪动的银票有二百万两,这些我都给你们,但是剩下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谁都知道这祖产和铺子还有郊外的庄子,那都是各家一代代往下传的,外人想要分一杯羹,拿着银子也买不着。
他倒是聪明,说什么拿着银子比较好使,如果真照他口中所说分家,那等于他拿了大半,花了些银子就把弟弟打发了。
这李家就像生蛋的母鸡,他拿鸡蛋把弟弟打发了,自己留下了鸡。只有母鸡在手,多少鸡蛋下不来?
楚云梨点头,“可以。”
李章安更加放松,突然发现这女人狠是狠,但脑子不够,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他正有些得意,就听她道,“不过……”
他顿时戒备起来,楚云梨指了指椅子中的李父,“你是长子,你拿了大头,我没异议,但是公爹讨厌我,我是真不想伺候他了的。所以,爹给你奉养,你要是答应,找人来做见证,把银子付了,分家契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