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安静, 楚云梨掀开帘子, 就看到马车路过吴启斯家的院子,此时院子里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她收回视线, “大娘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柳家的孩子,所以我爷奶他们才不喜欢我对吗?也是因为这个, 不会太在意我的死活?”
陈婆子摇摇头,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除了你爹娘之外大概没人知道。你奶不喜欢你, 兴许只是因为你娘和你爹婚前就……不一定就因为你不是柳家血脉。”
她摇摇头,“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怪我多话。”
楚云梨认真道过谢, 总之柳母恨不得没有她的存在才好, 虽然这里头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哪怕知道了这些,楚云梨回到镇上后依旧面色如常, 还让石斛把陈婆子送到家。
接下来安静了几日, 柳家人和吴家人都再没有来找她, 楚云梨抓紧给众人治病,慢慢许多人都知道她真会医术,且医术还不错。
石斛是住在医馆中的,顺便还能帮着看看门, 这一日天色渐晚后,她嘱咐石斛关门之后回家,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柳宝礼一身脏污的跑回来, 衣衫都撕破了,脸上满是泥,头发散乱,看到她后,垂着头站到了墙边,“姐姐。”
她有些惊讶,“宝礼,你这是做什么了?和人打架了?”
柳宝礼怕她失望,忙道,“不是我要闹事,是他们……”
“怎么了?”楚云梨追问。
柳宝礼声音低不可闻,“他们扒我裤子。”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很明显不是单纯的扒裤子那么简单,这边虽然是安国偏远地带,那边酒楼中却也养了些细皮嫩肉的小倌的,她当下就怒了,“是谁?”
“是吴昊。”柳宝礼立时道,“他带着人来的,里头还有个大人,我往树林里跑,还掉下了土坑,这才跑掉。”
楚云梨听到吴昊,顿时皱眉,“吴昊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才来的。”柳宝礼低着头,“我没有跟你说,我觉得自己可以打得过他,不让他欺负。没想到……”
没想到他会找大人来。
看着面前沮丧的孩子,楚云梨伸手摸摸他的头,“不怕,吴家银子不多,他应该读不了多久。”
回去后让陶婆烧水给他洗漱,又守在床前看着他熟睡过去,夜里的柳家就柳母和他们姐弟两人,院子里很安静,楚云梨站了一会儿,起身翻墙出去,一路飞快往吴家村去。
庄户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走夜路根本看不到人。很快到了吴家村,楚云梨直接翻过吴家的篱笆院,悄摸进了吴启斯的门。
床上的吴启斯似有所觉,“谁?”
楚云梨走近,拿过一旁他擦身的帕子捂住他的口鼻不松手,吴启斯挣扎得厉害,却始终挣脱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地绝望起来,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冷冰冰问,“当日你喝醉酒欺负我,是听了谁的吩咐?”
吴启斯因为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切齿道,“宝烟!”
“是我。”楚云梨坦然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回答我的话。”
吴启斯不应,手紧紧抓住她的。
楚云梨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丢开帕子,拔出银针飞快在他身上扎了几下,吴启斯抓得紧紧的手顿时一松,无力的垂在床上,不止如此,他周身手脚都不能动弹了,张嘴就想要喊,一张口,一块满是臭味的帕子就塞了进去,她再次问道,“谁让你去那里欺负我的?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走了。过了今夜,明天你就是再找大夫,也回天乏术,站不起来了。”
吴启斯对上她晶亮狠绝的眼神,终于有些怕了,“是宝安,她让我去堵你的,还让我把你娶回来。”
对于这个结果,楚云梨倒是没有多意外,却也没放过他,手摸到了他脖颈间,“她为何要如此?”
吴启斯赶紧摇头,“我不知道。”
楚云梨才不相信,这吴启斯没喝酒的时候人模狗样看起来像个青年才俊,嘴上功夫也好,要不然也不能做了掌柜,柳宝安和他来往甚密,该是一颗芳心落到了他身上。
要说他对柳家的计划一无所知,楚云梨不信,她掏出一把刀子,对着他受伤的腿比划,“不知道我这一刀下去,还能不能养好?”
吴启斯冷汗都吓出来了,躺在床上养伤这半个多月,再没有人能比他体会到站不起来的痛苦,忙道,“似乎是因为你娘……你娘的姘头!”
楚云梨哑然。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吴启斯见她沉默,忙急切道,“宝烟,我虽然欺负了你,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求娶你进门也是真心的。我对不起你,往后我再也不喝酒了。”说到后来,已经痛哭流涕。
楚云梨又开始对着他的腿比划,“你以后再这么对我说话,妄想让我回吴家,我可就真切下去了。”
吴启斯看着月色下闪着银光的刀子,“不不不……”这会儿他只求她赶紧走,这样凶恶的女人,他可吃不消。
她继续问,“我娘的什么姘头?”
吴启斯忙道,“我真不知道,你信我,宝安只说了这些。”
楚云梨见他吓得不轻,不像是假话,又问,“吴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