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香陷入纠结:“离暑假还有四五个月,那这段时间看还是不看?”
张支书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王秋香不懂这些,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那行。要是别人问起来……?”
张支书:“不怕人家说你放空炮,想怎么说怎么说。”
儿子大了,过两年就可以找对象了,王秋香最近两年很注意,就怕人家觉得她名声不好,好人家的闺女不敢跟她结亲,“那还是算了吧。”顿了顿,“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咱们村只有大胖一个在——”不由得停下来,朝南边看去。
张支书奇怪:“咋了?”
“那些知青呢?”
方剑平忍不住说:“你真是操不完的心。他们知道了可不见得会告诉我们。”
“也是啊。”王秋香点点头,“听你们这样一说,我巴不得一觉醒来到暑假。”
谁不是呢。
方剑平也一样。
甭管明年还是后年,早点定下来,也省得天天惦记。
好在有瞳瞳个皮小子。
不愿意跟爷爷奶奶睡觉,天天挤在爸爸妈妈中间,方剑平和小芳伺候他洗漱后,又把他哄睡着,顿时累得没空瞎琢磨。
小芳偶尔还要去栓子家刷刷存在感,给高氏添堵,以至于不知不觉遍地金黄,可以收小麦了。
高考重要,工分更重要。毕竟今年考不上可以明年再考。粮食没了极有可能饿肚子。
收小麦的时候瞳瞳比去年还不好哄,还能闹腾。
小芳想了一个法子,他的小床给栓子的孩子,让瞳瞳在地头上看着妹妹。
这种话瞳瞳哪干得了啊。
小芳就忽悠他,高氏要把妹妹抱走。
殊不知高氏才懒得看孩子一眼。
哪怕小芳三天两头过去撺掇栓子,高氏也只是对栓子的媳妇好一点,盼着她早点养好身体回心转意,给她生个曾孙子。
然而瞳瞳不知道啊。在小孩眼中高氏是张庄最坏的人,为了保护妹妹,他化身成大哥哥。
只是孩子还是小,半天就不干了。
小芳就和方剑平轮流哄他。
一边干活一边哄孩子的结果就是两人把高考忘得一干二净。
庄稼种下去,终于可以歇歇了,村小放假了,方剑平想起来了。
这时候正好赶上三伏天。
这样的天气屋里比外面热,大人在屋里坐一天都受不了,小孩子就更难受了。
瞳瞳是阳历七四年十一月生的,到今年七七年七月份还没满三周岁。
这么小的孩子三伏天坐火车极有可能中暑。
方剑平决定八月中旬过了三伏天再带他和小芳回去。
担心他爷爷奶奶等急了,就给他们去一封信。
信送出去,方剑平也没干等着,天天早早起来和小芳看书。
平时瞳瞳很爱腻在爸爸妈妈身边,然而只要一看到他们拿书,比兔子跑的还快。
再一次窜到张支书身边,张支书都无语了,“你爸爸妈妈那么爱学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懒家伙啊。”
“瞳瞳不是懒家伙。”小孩摇摇头大声说。
张支书:“爷爷教你背诗?”
小孩惊得微微张口:“爷爷也会背诗?”
“当你爷爷我不识字?我可是村支书。”
瞳瞳后退。
——妈呀,大意了!
“往哪儿跑?”张支书抓住他。
小孩像个小泥鳅,快速躲开:“我去看妹妹。我想妹妹啦。”
“妹妹不想你。”小芳开口说,“别怪妈妈不提醒你,被老太婆抓走别指望妈妈救你。”
小孩停下来,左右为难,索性往地上一坐:“我讨厌你们。”小腿还乱蹦跶。
小芳皱眉,熊孩子跟谁学的啊。
“衣服脏了自己洗。”
小孩翻身起来,快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冲她撅起小屁股,“干净的。”
张支书冲他招招手:“爷爷不让你背书,过来洗脸。”
小孩张开双臂“飞”过去。
张支书抱住他:“你这么皮,回头你爸妈咋带着你上大学啊。”
“不带。”小芳脱口道。
张支书下意识问:“啥不带?”
小芳看向瞳瞳:“搁家里你们看着。”
“啥?”在厨房做早饭的高素兰一下子出来,“我跟你爹看——看他?”
小芳点头:“瞧着现在还没消息,可能得明年。明年他四岁听得懂人话就好带了。”
高素兰禁不住说:“只会比今年还难带。你就饶了我跟你爹吧。”
小芳诧异,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以前她弟弟妹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一天不见都想得慌。去姥姥家过三天,她爷爷奶奶跟丢了魂似的。
小芳看向方剑平,她娘装的吧?
这一年多,方剑平的父母虽然没有再来信,他爷爷奶奶可没少说他父母得空就往他们家跑,看瞳瞳的照片,问他们瞳瞳的情况。
他父母都这么稀罕瞳瞳,看着瞳瞳长大的岳父岳母应该更稀罕啊。
方剑平也搞不懂了,试探着问:“我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