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是熏蚊虫,所以不在意。但这个烟味也不好闻,她便会带着孩子出去。
今晚也不例外。
明月高悬,张支书在院里“烤火”。大胖和胖丫兄妹二人出去找小伙伴们玩儿,王秋香找人唠嗑。以往都是东家长西家短,今天有了新鲜事——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
王秋香猜测,有可能因为刘季新和段伊然干的事,农场把给张庄的名额给别人了。
虽说明天还得剔豆苗,可这些活儿村民们干习惯了,不需要思考。干活的时候用不着脑袋和嘴巴,闲着也是闲着,不聊天干嘛去呢。结果第二天中午放工,大学名额这事就传遍张庄每个角落。
校长也是张庄人。学校放暑假了,他也跟家人一起干活。工分啊,谁都不嫌多。所以校长也听说了这件事。
放工的时候校长就叫住张支书问:“什么叫给咱们的名额给别的村了?”
张支书佯装不解:“啥给别的村?”
校长被问愣了愣神,“没给?”
“这没头没尾的。”张支书好笑,“你总得跟我说说咋回事吧。”
校长想想先前听到的事,不止听见一次,肯定不是他耳背,“大伙儿都说因为刘季新和段伊然干的事,农场对咱们村的知青失望,把答应给咱们的大学名额给别人了。没这回事?”
“咋可能。农场人家都是国家干部,哪能出尔反尔。”
校长:“那大学录取通知书怎么还没下来?下个月就可以去报名了。”
“肯定是他们忙忘了。我过两天去看看。”
有人从旁经过,听闻这话不禁停下,“还过两天?下午就得去看看。”
张支书:“你家又没知青,你着什么急?”
“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这事关系到咱们村的名誉。广进叔,真给了不如咱们村的村,你这个村支书脸上可不光彩。”
张支书摆手:“少糊弄我。我是吓大的?”
“不信你就过几天再去。”那年轻人说完摆摆手,“有你后悔那天。”
老李也听说了这事。见张支书和校长聊天就走过来。赶巧听到那年轻人的话,无比赞同,“张支书,刚才那小伙子说的在理。你要没事下午就过去看看。”
张支书还是装出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勉为其难地说:“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下午过去看看。回头你们跟老六说一声。”
校长道:“你就放心吧。”
等到下午校长把他去农场的事告诉张老六,本来还不信通知书还没下来的人就忍不住说,“这个广进啊,真能沉住气。”
廖桂枝闻言不禁说:“还不是没他女婿。这要是他女婿的,看他急不急。”
有人道:“你小点声,别让小芳听见。”
廖桂枝下意识往四周看。
张庄有上千亩地,四个队边分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二队在东边,四队在西边,算是就近工作。
廖桂枝发现都是她二队的人,胆子大起来:“我还怕她?小丫头片子!”
那人见她这样立即说:“那我回头见着小芳跟她说说。”
廖桂枝瞬间变脸。
那人满意了,就跟别人聊天:“你说,要是给别人了还能要回来吗?”
“让孙组长一块去或许还有可能。不过广进要面子,不见得会去找孙组长。”
那人不禁朝知青点方向看去,“那他们这段时间算是白忙活了。”
杨解放一直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心中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万一是他呢。
他一听说名额可能没了,整个人走路都抬不起脚,更别说干活了。可是没有听见张支书亲口说,大学名额没了。杨解放不死心。撑到下午放工,就在村西头堵方剑平,问他知不知道大学名额的事。
方剑平半年都没听说过这事,只能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有知青故意在旁边磨蹭,等着听他怎么说。
看到方剑平的态度立马走上来,很是同情地拍拍杨解放的肩膀。
杨解放回到知青点,太阳下班了,张支书踏着彩霞回来。
只是还没讲家门,就被在路口乘凉的人叫住,“录取通知书拿到了没?”
张支书点点头。
村民又惊又喜:“真的?快拿出来咱们看看。”
张支书每次去农场都会带上他的破提包。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不是为了从农场装东西,而是带着通知书去农场。
他先到张小草那边看看,然后在公安局坐半天,跟孙组长一块下班。
张支书把存了半年的东西拿出来。
经过这些天扫盲,村里很多人都能认许多字。看到内容又很意外:“咱们省的大学?”
张支书被问的一时不知道的怎么回,便反问:“不然呢?”
“我以为首都的大学。”说着很是失望地还给他。
有人不禁说:“咱们省的大学哪不好?别说大学,你能考上中专就不错了。”
“那还不是我生错年代。我晚生二十年,说不定现在就是咱们农场主任。”
又有人忍不住说:“别吹牛了。”随即转向张支书:“这个通知书打算给谁?”
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