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是红梅盛开的时候。
清幽的冷香仍萦绕在鼻尖,香是真的!
是宣和居的香?之前从未闻过,是宣和居推出的新香型?!前来的夫人、姑娘等皆动了心思。
往内入座,座次排列也稍显奇怪,中间门是空出的铺上雪白绒毯的走道,两侧矮桌面向中间门排开,一侧三行,一行六桌,是视野最佳的位置,被安排在此的皆是座上宾。其余宾客,则坐在后面,亦或是二楼、三楼。
衣着光鲜的贵妇人和姑娘们来来往往,三两家府上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就此次成衣秀展开讨论,言笑宴宴,热闹极了。
来人中各府上老爷、公子亦有,但相较于夫人、姑娘,少得可怜。
巳时初,成衣秀开始。
楚宥齐上台,欢迎大家到来,介绍此次成衣秀,对宣和居表示感谢,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将场子热闹起来。
楚宥扬在后面掌控全局,见状一时有些沉默,他原本请了司仪,可几次稿子对下来都不十分满意,楚宥齐自告奋勇要试一试,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司仪饭碗被他抢走。
楚宥齐下台来,清脆的丝竹声缓缓响起,伴随着轻快的鼓点。
身着万绣楼新衣的女子从花格影壁后走出,身着鹅黄色系衣衫,马甲滚了雪白的兔毛边,梳着少女发髻,踩着鼓点步子轻移,神态、一举一动尽显少女娇憨。
走动间门,隐隐带出清甜香味。
第一个女子走过第三张桌子,第二个女子从影壁后走出,亦是少女装扮。
第三个、第四个……皆身着桃红、丁香、藕荷色等少女偏好的颜色,衣裳款式各异,好看极了,或动或静,皆赏心悦目。
少女过后,衣裳风格便逐渐成熟。
清甜的香味变得馥郁,优雅深邃。
轻快的丝竹、鼓点转为柔和的低吟,女子妆容头发无一不精致,和衣裳相互呼应,莲步轻移,端庄大气。
越往后,丝竹声越悠远,女子衣着妆容皆发生改变,愈发威严。
馥郁的香味似发了酵,酿出岁月的深沉。
夫人、姑娘们全程皆极其专注,看见喜欢的衣裳,难掩眸中的热切。
有些不稳重的小姑娘,当即便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讨要。
女子衣裳展示后,轮到男子的,但大多人的心思停留在女子衣裳,以及香膏的味道之上,小声谈论,翻着送到她们手上的册子,挑着要哪几款成衣。
苏婵在场,不过是随楚宥扬一起在后面入座。
目睹一切,苏婵曾经动摇的猜想变得稳固,楚宥扬十有八九是老乡,宫廷玉液酒虽广为人知,但也不是人人皆知。
苏婵道:“恭喜贤侄,成衣秀大获成功,日后万绣楼的发展不必愁了。”
楚宥扬抵唇轻咳两声,含笑道:“同喜,宣和居经此一役,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最初找上宣和居,楚宥扬心存报恩的念头,让宣和居搭上楚家,合作双赢,日后借着楚家商队的东风,将生意做大,恢复宣和居往日的荣光。
不想宣和居表现出人意料,或者说,宣和居的掌事人苏婵令人惊喜,提供的每一款香和他所需的皆完全契合。
两者相辅相成,才有了今日亮眼的成效。
“常言道英雄出少年,你年纪轻轻便有此手段,有想法,亦有实现它的能力,令人佩服。”苏婵笑了笑,吹捧完了继续试探,“不知师从哪位,我也想学习一二。”
楚宥扬谦虚,“不全是我的功劳,大哥、宥齐、静姝他们也尽了力。”
嗓子发痒,楚宥扬咳了两声,继续道:“实话同您说,万绣楼是父亲交予我们手中,叫我们历练之用,我所学的一切,皆是父亲教授。”
苏婵迟疑,“……楚家主?”
楚宥扬肯定点头,“万绣楼此次方案几经修改,是因不符合父亲要求,精益求精,直到最好他才点了头。”
苏婵脑袋一团乱麻,看着楚宥扬嘴巴张张合合,她只觉耳边嗡嗡嗡,一句话也没听清。
难道她一直以来认错人了?
楚宥扬不是老乡,他父亲楚家主楚韶之才是?
若楚家主是老乡,儿子行事带了父亲的痕迹,她的猜想也能说通。
苏婵怀揣最后一丝希望,“那……关于成衣秀的想法,是楚家主提的?”
“不是。”楚宥扬道,“不过今年初春时节,我手下铺子遇到问题,父亲曾点拨过我,此次的想法,算是巧妙化用。”
一锤定音,是她认错人了。,
万绣楼广发帖子,宣和居紧随其后,收到帖子的人,皆感到惊奇不已,宣和居做香膏的,怎么和万绣楼做成衣的扯上关系了?众人或是怀揣着一颗看热闹的心,或是看在靖海楚家,亦或是制香苏家的面子上,前来此次成衣秀。
因推出的是冬衣,整个场地的造景是冬日雪景。
众人进入其中,便被行进道路两旁凌寒绽放的红梅惊艳,甚至能闻到属于凌寒红梅别具神韵,清逸淡雅的冷香,令人分不清那红梅是真是假。
走近了看,发现那红梅是扎的假花,才忆起现在不是红梅盛开的时候。
清幽的冷香仍萦绕在鼻尖,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