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翠喜反应慢一拍, 没能拦住老夫人。
楚宥齐会点拳脚功夫,身手灵活, 见老夫人抬起手要扇他,立即后退一步,躲开老夫人扇下的巴掌。
老夫人太过用力,手臂带着身子往前踉跄,幸而有翠喜扶着她,才未摔倒,但也足够狼狈, 气色不好的脸庞气得红润,胸膛起伏。
“楚宥齐!你翅膀硬了!”老夫人怒气冲冲质问。
楚宥齐眉宇收紧, 毫不避讳的与之对视, “孙儿如今还在寻求爹的庇护, 哪来这一说。”
他不再是当初住在老夫人敬华院里, 任由老夫人拿捏, 无依无靠的人, 如今他身后有爹在。
又拿楚韶之来压她!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形晃荡了瞬,翠喜见状, 赶紧更用力搀扶着她, 不让她倒下, “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抚着额角不说话,气得红润的脸渐渐惨淡。
“五公子, 老夫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翠喜低声道,她是个丫鬟,不好多言其他,翠喜福了福身, “奴婢扶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当心脚下。”翠喜扶老夫人转身。
老夫人无意识跟着她走了几步,神思清明些许,停下脚步转身对楚宥齐道:“有我在,你别想娶那小户女进门!不可能!”
楚宥齐不欲与老夫人再争辩,但老夫人如此提及怀星,楚宥齐满肚子火,还未开口便见翠喜拉走老夫人。
楚宥齐:“……”
翠喜无奈至极,半扶半拖着老夫人离开,“老夫人您身子不舒服,回去躺下歇息吧!”
她力气大,老夫人拧不过她,只能被拉走。
老夫人心气不顺,近来身子不爽利,一个风寒拖了那么久也不见好,反反复复折腾,令人身心俱疲。本还指望着借由给小辈相看亲事之便,与二管家徐书明里应外合重新掌事,可周氏将徐书明打压下去,眼看着徐书明就要不能指望,成为废子。
恰好今儿娘家弟媳来看望她,提及楚宥齐在议亲,老夫人想借此机会,将议亲之事揽到自己手上来操办。
但楚宥齐看中的女方是小户女,与楚家家世差距太大,是万万不可的,弟媳提及的娘家侄女,倒是不错。
可她才说两句话,楚宥齐就拿楚韶之来压她!老夫人气急,楚韶之平日里压她头上便罢了,从前在她跟前像个鹌鹑的楚宥齐也敢拿楚韶之压她,他怎么敢!
老夫人回到敬华院,仍在为此气闷。
那厢,楚宥齐目送老夫人离开,眸子微眯。
他真想找爹告老夫人一状,但仔细思量后,楚宥齐转身回岁安院。
爹已经做得够多了,老夫人还能如此折腾,想来爹也十分头痛,再者……近大半年来,他们母子渐行渐远,爹心里应当也不好受。
罢了。
楚宥齐虽未多言,但府内长耳朵有嘴巴的可不少,老夫人逮着五公子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的事,不过一日便传得不少人知道。
风言风语自然避着主子,但周氏听到了风声。
老夫人当真是……周氏不知该如何言说,她对楚宥齐本就有几分心疼,想着将议亲之事给他办妥当即可,现在更多两分,从二房的私库里挑了三样好东西,算是给楚宥齐的添头。
老爷那也该寻机会知会一声,不能就这么白白受委屈。
不必周氏多言,楚韶之也从关差那知晓此事。
楚韶之:“……”
此前去看望老夫人,她卧病在床,虚弱不已,不想竟能生龙活虎去教训宥齐,楚韶之气乐了,无奈至极的同时亦为之头痛。
孝字压在头上,老夫人他动不得,但她身后不安分来撺掇她的徐家,理应吃点教训。
“关差,去商行传个话,与徐家那边合作给予的好处,即日取消。”楚韶之吩咐道,半点不留情面。
徐功成仗着身份没少在楚家得好处,此前夺老夫人掌家权时,狠狠敲打了一番,徐家安分至今,想来是这半年让他们太好过了,竟又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关差应下,“小的这就去。”
——
“公子,六公子书童来传话,问您是否要一同出门,去万绣楼。”牛鲭问。
楚宥齐正在挑出的三个日子里做最后的权衡,闻言想了会儿,“去,何时?”
牛鲭说了时辰,楚宥齐瞧了眼沙漏,还有半个时辰,楚宥齐低下头翻黄历,千挑万选后,定下一个最近的好日子,在五日后。
楚宥齐提笔,工工整整写下一封书信,塞入信封中,“小牛,帮我送去有阳镇。”
牛鲭接过,“小的这就去。”
楚宥齐提前一盏茶的功夫出门,先去重华院见周氏,告知她定下的媒婆上门的日子,又与之商量、挑选媒婆,与其他需注意的事项。
周氏有惊讶,楚宥齐听她的,心中有底。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楚宥齐请辞,离开前客气道:“劳烦周姨娘为我操劳。”
周氏温和道:“应该的,你有事便先去罢。”
楚宥齐颔首,离开重华院,前去门房。他到时,楚宥行已经到了,不单他一人,楚静娴也在。
她也一起?楚宥齐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