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留在陆家商行的人,我会带走,楚家商行的陆家人,也请你们接收。”
陆夫人、陆老爷改口,“楚家主,您别……”
“虽说未到你们陆家开祠堂的日子,但为了和离这样的大事,开宗祠不过分吧?明日盖了和离的官印,也请你们开宗祠,将我女儿静娴的名字,从你陆家族谱中划掉。”楚韶之道,他要亲眼看陆家划掉,若陆家人阳奉阴违,日后陆天恩名字旁正妻的名字还是楚静娴,想想便觉着恶心。
陆夫人陆老爷呐呐无言,楚韶之继续道:“和离之事,也请你们广而告之亲朋好友,不要在提及楚家时,说楚家和陆家是姻亲,提及静娴时,说她是你陆家的儿媳,是陆天恩的妻子,但凡叫我知晓还有此等言论,商场如战场,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陆家几人不敢言语。
楚静娴眼底闪烁泪光,不是之前的假哭,而是打心里觉得欣慰,爹将所有能为她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楚家来的护院、楚静娴的陪嫁丫鬟和林嬷嬷皆侯在正堂外,加起来有十八人。
楚韶之让颜氏将楚静娴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交给林嬷嬷,对林嬷嬷道:“你带人清点三姑娘的嫁妆,送去楚家在海州的别院。护院留下三位,关差,你也留下,给我盯紧了,嫁妆和单子上差一厘都不行。”
林嬷嬷兴奋不已,“欸!老身明白!”
关差摩拳擦掌,“小的明白。”
陆家大门打开,楚韶之走在前面,身后是搀着楚静娴的颜氏和楚宥行,四人走出陆府。
楚静娴和颜氏一架马车,楚宥行和楚韶之一架马车。车夫扬起马鞭,马儿嘶鸣一声,拖着马车离开陆府。
他们离开后,周遭围观人的窃窃私语突然变大,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
不多时,陆家门房的小厮出来赶人,人散得七七八八,有些人总觉得事儿没完,离陆府稍远些,蹲着看有无后续。
闲着也是闲着,热闹不看白不看。
没等太久,楚家主几人离开陆府后约摸半个时辰,两个和陆家小厮衣裳不通的男人抬出一个大木箱,放入停在陆家门口的马车上。
而后折返回陆家,又抬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箱,五个大箱子塞满马车,车夫架马车驶离陆府。
一刻之后,车夫架板车回来,其后还跟着十余架板车和二十多个小厮。
众人进入陆府,两两一组,从陆府内搬出许多箱子,整齐的摞在板车上,一车六个。
有个箱子上贴的喜字剪纸没撕掉,小厮将箱子合力抬上板车后,顺手撕下团做一团丢开。
围观之人有了猜想,却又不可置信,像这些富贵人家最看中名声,怎么会……?!
其中有个胆大之人凑近捡了小厮丢开的纸团,展开一瞧,缩回后头去,“你瞧,这是楚家的嫁妆,楚三姑娘是真要和陆家公子和离了!”
“真的假的?”
“三姑娘做得好!”
“就该和离!”
和离的消息如浪潮般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不肖一个晚上,海州城内,但凡消息灵通点的,皆知道了和离之事。
天边泛起鱼肚白,整整一个晚上,楚静娴的嫁妆清点完毕,陆陆续续送出陆府。
痴迷于看热闹的人也不困,掰着指头数楚家从陆家拉走多少车楚静娴的嫁妆。
当初,楚静娴嫁陆天恩时,十里红妆,蜿蜒如长龙,如今和离,从陆家拉走嫁妆的板车,来来回回足足有四十三架。
陆天恩能娶到靖海楚家的姑娘,以前有多羡慕,现在就有多唾弃,这么好的人不知道珍惜!
辰时,楚韶之和楚静娴等人抵达海州府衙,陆天恩亦准时到达。
他们如今的任何举动皆引人注目,当即府衙外就聚集了不少围观之人。
进入府衙,找到盖官印的官员,楚静娴亲手将婚据交给他。
陆天恩站着没动,手里也没拿婚据。
楚韶之瞥了眼,楚宥行亦盯着他,颜氏眼底盛着怒气。
楚宥行问:“别说你不想和离,婚据拿出来。”
陆天恩不说话,楚宥行皱眉,气愤顿时剑拔弩张。
官员环视一圈,小声道:“婚据不盖官印亦可和离,只肖划掉府衙的登记即可。”
“劳烦您了。”楚静娴温声道,“我这张婚据,麻烦你为我盖上官印吧。”
“小事,谈何麻烦。”官员拿起印章蘸印泥,抬手,‘嗒’一声落下,解除夫妻关系的繁复官印落在两人并排的名字上。
楚静娴注视着,成亲时看‘喜结连理’的官印盖下,心中的喜悦她现在还记得,终究是陆天恩糟蹋了她一片心意。如今看‘破镜难圆’的官印落下,因陆天恩养外室被她发现后,压在心口日益沉重的石头被搬开,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且看他陆家不得安生。
官员按年月日取出记载楚静娴和陆天恩亲事的册子,找到两人名字,取出一个小章子蘸绿色印泥盖上,提笔在红色的婚期下,写上一笔黑色的和离日期。
陆天恩眼睁睁看着官员阖上册子,像是被抽掉精气神。
走出府衙,楚静娴嘴角迎着笑,陆天恩如同那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