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帮贺岱岳处理了伤口,杨诚实则到村里搬救兵。
他们不敢贸然挪动贺岱岳,褚归软着腿扶树下山,中途摔了两个屁股蹲,往下梭了好大一截,褚归第一反应不是痛,而是这样可以更快到贺岱岳身边。
贺岱岳摔晕了,褚归连忙探他的脉象,好在不算太糟糕。许是走路走热了,贺岱岳此时只穿了褂子与长裤,棉袄是后面搭的,褚归摸遍他身上的骨头,从伤势判断他摔倒时应该蜷身护住了头,撞到树上停了下来,脸上仅一处擦伤,最严重的部位是摔折了的左前臂,以及脱臼的右脚踝。
他右腿膝盖还留着疤呢,褚归手指微颤,喉头像堵了团烧红的碳。
杨朗秉着气看褚归检查,待他停手急切出声:“褚医生,岱岳他没事吧?”
“他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处理的很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贺岱岳就断个胳膊脱个脚踝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褚归给贺岱岳扎了针,将骨折的胳膊固定,脱臼的脚踝复位,他额头上的汗水一般往下流,渍得眼睛生疼。
贺岱岳在褚归收针时幽幽醒转,睁眼便是褚归惨白的一张脸,他把人吓坏了。
“让你担心了。”贺岱岳仿佛察觉不到右胳膊的痛,抬左手擦了擦褚归眼角的汗。
褚归如释重负,紧绷的精神终于缓了股劲:“头晕不晕?”
“有一点。”贺岱岳如实讲述着自己的感受,以防影响褚归的诊治。
轻微的头晕是正常的,褚归挨着贺岱岳坐到了地上,意志松懈的瞬间,透支体力的后遗症疯狂地席卷了全身。
快跑废了的腿疼,摔了的屁股疼,胃里火烧火燎的,褚归背过身捂着肚子干呕了两下:“我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你怎么摔的?”
这条山路贺岱岳走了几l十年,下雨没摔过,背背篓挑担子没摔过,上辈子瘸腿也没摔过,今儿摔得太蹊跷了。
“都怪我,抬猪笼的时候打滑了,贺岱岳为了护猪笼脚踩空了才摔的。”杨诚实恰好听到褚归的问话,哭丧着脸解释,身后是问询赶来的贺岱光等人。
意外一场,并非出于谁的本意,贺岱岳没有怪杨诚实,非要怪的话怪他倒霉吧,临行前忘了请杨二爷算个黄道吉日。
贺岱岳的话令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云消散了几l分,他精神尚可,贺岱光大大松了口气。
潘中菊去年摔得半截身体进了鬼门关,听到贺岱岳摔下山的消息时,贺岱光眼前一黑,半天没回过神来。
褚归看着贺岱光小心翼翼地扶着贺岱岳上了担架,上爬的路过于陡峭,杨诚实拿柴刀劈了一条往山下走的。
杨朗则带着另外的人去接贺岱岳用命保的猪崽,多亏贺岱岳有先见之明把猪笼拿麻绳绑牢实了,否则他们现在估计得漫山遍野地找猪。
潘中菊比贺岱岳他们慢了一步,贺岱岳不知摔的是轻是重,褚归让她在家里等,她怎么等得下去,看到被抬着的贺岱岳,她一把扑了上去:“我的儿,你摔哪了,要不要紧啊?”
“妈。”贺岱岳托住潘中菊连连摇头,“我不要紧,当归给我看过了,就胳膊和脚受了点小伤,你别担心。”
胳膊折了是小伤,潘中菊心疼得直抹泪,杨诚实缩着脑袋,下巴快杵进地里。
担架抬到了卫生所门口,贺岱岳的伤褚归需进一步处理,见没啥能帮得上忙的,贺岱光他们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褚归顶着满身狼狈为贺岱岳忙前忙后,潘中菊将其通通纳入眼底。“我京市户口、是医生、保管让他健健康康的”,褚归早上的话再次在潘中菊耳边响起。
除了是个男的——
潘中菊眨了眨眼睛,心头的酸涩化作眼泪串串滴落,是个男的又怎样?世上能找出第二个待贺岱岳像褚归那样好的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外人干什么呢,贺岱岳过得开心、一辈子平平安安是最重要的。
放下给贺岱岳盛的饭,潘中菊拍拍褚归肩膀,接过他换下的贺岱岳那一身脏衣服:“我热了饭,你赶紧去吃两口,莫饿坏了。”
“伯母我不饿。”褚归没啥胃口,他自己不想吃,倒记得贺岱岳还饿着肚子,拿了筷子准备给人喂饭。
贺岱岳折的是左手,能自主进食,褚归累昏了头,全凭本能驱使着□□。
“当归我自己来,你快去吃饭。”贺岱岳抓着褚归的手抽走两支筷子,看他站着不肯动,顿时改了口风,“不然你把饭端屋里来,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