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憔悴的吴寡妇,跪在肖筱面前:“求奶奶开恩啊,我知道自己不该胡乱攀扯,可这世道太难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吧…”
肖筱都以为她想求自己给她点银子,没想到吴寡妇却求她:“赖家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要不然我儿子就没活路了,求奶奶把我儿子带出来。”
“只要离了赖家,我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也能养活我们母子。”
“绝不敢再去劳烦肖家人,也不会再出现在肖家人面前…”
肖筱也不能否认,现在这世道,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
就算是吴寡妇这个人有千般不是,可她再艰难也没有抛弃儿子,倒是让肖筱难得心善一回:“刘达你带着她去赖家一趟。”
哪怕外面还有丫鬟跟着,刘达却不敢离她太远:“小的先送大奶奶回府吧?”
原本打算去逍遥楼搓一顿的肖筱:“胭脂你去胭脂楼,要一桌上等的席面。”
胭脂应了一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她们跟着大奶奶出门的丫鬟,每日都可以从梦慧那去领二十两银子,就是替主子付账用的。
回去和梦慧姐姐报账就行了。
她第一回领这么多银子的时候,心里都有点慌,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近一年的月银给丢了。
刘达先把肖筱送回去。
肖筱下了马车,才对刘达说了一句:“要是那小子病的厉害,送去回春堂。”
她先前没多想,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想到了。
吴寡妇昨晚被自己强留下没回去,也不知道赖家的人会不会把火撒到小孩身上去。
她既然连吴寡妇都不愿收拾,那肯定也不愿意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让她的儿子出事。
就当自己日行一善吧?
刘达应了一声,这回没赶马车,而是赶着骡车离开。
这一回他也没有亲自赶车,而是让护卫赶车,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骡车里喝茶吃点心。
肖筱的马车是她自己置办的,自然也是准备的很舒适安全。
她这个人比较怕死,马车的车厢中间都是玄铁,能挡住一般的弓箭,因此她的马车外人是不让坐的。
当然府上的骡车也不差,是府里的管事们出门办事用的。
尚书府不是破落户,当家夫人又好面子,因此就是骡车,也是气派的很。
反正吴寡妇上了马车,都不敢坐在那厚厚的闪着光泽的灰鼠褥子上。
再看着原本只是给肖筱赶车的车夫,现在却能吃着四种香喷喷的点心。
由此可见,现在的肖家过得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虽然她也很羡慕,可却不敢再动小心思了。
等骡车到了门口,赶车的护卫用力去拍门:“开门,开门。”
赖老三的婆娘出门卖卤味还没回来,听到外面不善的语气,他也没敢让自己的儿女去开门,而是催着给自己脑门上种草的赖二郎去开门。
吴寡妇看到自己儿子脸上有好几个巴掌印,原本消瘦的小脸现在都肿的像是发面馒头,气的嗷嗷开骂:“赖三你个杀千刀的王…”
赖老三也误会了,看到护卫,觉得自己脑门更绿了,也是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c妇,竟然还敢回来,劳资打死你。”
可惜手里的门栓不听话,转眼就被护卫拿在手里,顺便还给了他一脚。
赖老三就被踹倒在地,这下欺软怕硬的他就不敢再骂人了。
刘达这才施施然的进来四下一扫,比在自家还自在的开口:“啧啧啧,就你这样的还能娶妻纳妾,她们也真是瞎了眼。”
“我是瞎了眼,”吴寡妇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想和赖老三拼命的心都有了:“求爷帮我和儿子离开这吧?”
想走的心早就有了,可惜她当初是以妾的身份跟着赖三的,儿子也在赖老三的名下。
“行吧。”刘达居高临下的看着赖老三:“跟我们去衙门,写放妾书,再把她儿子的户籍移出来。”
疼的起不来的赖老三不敢不答应,再说他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想趁着去衙门的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进来容易出去难。
自己在衙门也有认识的人,把他们关进去,还得给自己赔偿。
可惜他误以为这两人是有点家底的商人,没想到人家只是个小管事。
看到刘达拿着名帖给衙门口的衙役,人家立马请他们进去了,还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没一会儿,就有大人过来,很顺利的办好了全部手续。
赖老三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吭都不敢吭一声,配合的很。
吴寡妇小心翼翼的把户籍给放进包裹里,才跪下给刘达磕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我们这就走了。”
刘达见她还算懂事,又看了眼跟着亲娘跪下来,肿成猪头脸的小子,就道:“起来吧,我家主子让我送你们去医馆。”
吴寡妇当然很愿意,要不是户籍更重要,她早就想带着儿子去看大夫了。
说来也巧,今儿肖绣出门有点事,回去的时候,就让车夫顺道去回春堂。
没想到却正好看到吴寡妇陪着个小子在看诊。
她比妹妹们大几岁,八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