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夹掉快得很。
梁延商就坐在病床边上削着苹果,不时抬头往手机屏幕瞧上几眼。
尹澄不放心地问:“梁延商在边上吗?”
“在的。”尹教授将手机摄像头移向梁延商。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探过头,尹澄表情很严肃,头发全部盘在脑后,气色看上去倒不错。
她微拧着眉盯梁延商看了一会,问道:“我爸说的是真的?”
梁延商对她扯了个笑:“不严重,我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他轻松的神态让尹澄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说道:“你瘦了。”
梁延商抿了下唇,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
......
陶女士来医院探望尹教授的时候,再三叮嘱梁延商,尹澄不在身边,他一定得把她爸爸照料好了。
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尹教授前前后后在医院待了一个半月。到底年龄大了,出院的时候身体比较虚弱。
梁延商干脆把尹教授接回了都和府亲自照料,尹教授一开始不肯过去,总觉得女儿和梁延商刚领完证就出国了,在传统观念里两人既没相处多久,又没办婚礼。这么麻烦梁延商总归感觉过意不去。
后来在梁延商一声声“爸”中,尹教授逐渐迷失自我。又担心梁延商两头跑麻烦,也就心甘情愿跟着他回去了。
尹教授休养期间,陶女士经常让家里阿姨炖补汤,司机送来都和府的时候往往都是热的。
养了两个月后,尹教授反而比手术前还胖了点。
这期间尹教授将毕生所学的棋技都倾囊相授给了梁延商。尹澄习惯早上起来给他们打视频电话,国内正好是晚饭过后的时间。经常电话拨过来,两人坐在客厅下棋,她想起来什么就跟他们聊两句。忙的时候就把手机支在旁边,人影一会闪过来瞧一眼,一会又跑去旁边冲咖啡、护肤或者干点别的。
只要当天碰上尹澄来电话,梁延商那局棋稳输。
尹教授笑他:“你的注意力就不在棋盘上。”
梁延商也不否认,跟着笑。
在都和府住了一段时间后,尹教授发现梁延商经常会去南面那间书房待会。尹教授一开始以为他是在书房里办公,通常不会去打扰他。
直到有天找梁延商说拿药的事,过去时看见他就坐在书桌前拿着个相框发呆,面前既没有文件也没有电脑。
尹教授问他看什么,梁延商将手中的相框递给他。
照片中是尹澄第一次去流庭湖参加酒会时拍的,她和陶女士挽在一起,梁延商站在她们身后。
后来陶女士将照片洗了出来,给了梁延商一张。他一直摆放在南面这间房的书桌上。
尹教授四处瞧了瞧,没什么梁延商的东西,倒是有一些自家女儿的东西在这。
比如女士水杯、座椅靠垫,还有一些地质相关的纸质书籍文献在书柜里摆着。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梁延商身上若有所思,随后对他说:“明天去拿完药我就回去了,我那些鸟还寄放在老李家,得拿回去。”
梁延商:“把鸟拿过来养。”
尹教授顿了片刻,说道:“你想她就去吧,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你去到她身边我也安心点,回来把那边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梁延商垂着视线点了点头,再抬起目光时,眼里已然覆了笑。
......
尹澄将手机插上充电,然后出门去见到刘宏教授。
见到刘宏教授已经是下午,尹澄心情低落地坐在一边,等他打了几通电话,又草拟了一封邮件。
这些工作处理完后,刘宏教授才摘掉眼镜揉了揉眼角,缓缓道:“听说你努力了两个月的成果功亏一篑了?”
尹澄闷闷地“嗯”了声。
“什么感觉?”
“难受......”
刘宏教授反而笑了起来:“记住你现在的感受。”
尹澄扬起视线迎上刘宏教授沉稳睿智的眼神,听见他说:“早在一个月前我就知道肯定会出问题,知道我为什么没叫停吗?”
尹澄微蹙着眉,一言不发。
“这一路走来你太顺了。从前学习、工作,你都能处理得很好。这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我听你们何教授说你有些特立独行,这也是他希望你到我这里来能有所改变的地方。
我承认你的基础扎实,悟性高,在我带过的学生中学习能力也是佼佼者。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光个人能力强不一定就能走得长远。
就拿这次误差来说,在使用试剂的过程中如果你能保持和Riley的沟通,你有很多机会能察觉到问题。
关键是,你很难去信任别人,这是你目前来说最大的障碍。
你要知道,在我这里你能学到的东西是有限的,但你能创造出的价值是无限的。
大到前沿科学的发展、国家建设,小到一支球队、一个家庭。只靠一个人是没办法实现目标的,你必须要学会与别人合作。”
尹澄低垂着视线,五味杂陈。这样的打击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个中滋味让她的心情落到了底谷。
直到听见刘宏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