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过。”她特别叮嘱,“我进VIP医护的时候签了保密协议,传出去对你我,还有哥哥都不好!”
“当然当然,这种事我还是懂得。”年长护士忙不迭点头,“果然还是赫理好,之前你哥哥还想让我升去帝都,我觉得那边孩子上学太贵,赫理的学校又不差,没必要,以后赫理这边的教学迟早超过......”
声音渐远,两人上到二楼就从安全出口拐了出去。
看来她们工作的科室就在二楼,没有再往上走的打算,甚至没有抬头看,因此并未留意到二楼跟楼拐角之间的夏清让。
夏清让怔在原地,手中的体检单边角给捏紧发皱。
半晌,她短暂笑了笑。
而后没什么表情地提步,迈上前往楼的台阶,继续体检。
全部项目体检完毕,夏清让乘坐电梯从楼下到一楼。
简呈言已经在早餐区等候,他取了一份南瓜羹和一杯牛奶。
清贵少年就连安静吃饭的样子都像幅雅致的画。
夏清让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将心中的线索版图再次刷新升级,直至完整。
而后,她盛了碗紫薯粥坐在简呈言对面,直言道:“班长,谢谢你送我的大礼。”
“什么?”简呈言不解看向她。
“楼梯间谈家的家事,难道不是班长送给我的礼物吗?”夏清让的口吻很平常,就好像他们是在讨论今天老师会布置什么作业,而不是不为人知的豪门秘辛。
简呈言神色不变,琥珀色眼眸里是一贯动人的温柔笑意。
只是此刻,那仿若标准定制般的笑意渐渐加深,泛起生动的涟漪。
“是我。”简呈言毫无心虚地坦诚问,“怎么猜到的?”
夏清让尝了尝香浓的粥,温度正好,一口下去,饥饿许久的胃得到很好的慰藉。
“我寒假的时候去过帝都,见过张极意张馆长。”她说。
紫薯这东西,单吃会觉得干巴,但如果做成粥,就好像变成了另一种美味。
故事也是如此,今天楼梯间听的只是下半部。
谈家家事混乱,谈父出轨情人,情人怀孕逼宫,被谈斯歧母子联手双双送进疗养院,并且一个疯癫,一个失去生育能力。
她不知道简呈言想对她表达什么,想表达谈家豪门水深?
还是想表达谈斯歧母子心狠手辣、手腕决绝?
那如果,谈斯歧十岁的绑架是那位想上位的小情人策划的呢?
如果年幼的谈斯歧奄奄一息等待救援时,所谓的父亲一边敷衍妻子自己已经报警,一边还窝在怀着孕的情人的温柔乡里呢?
上半部和下半部结合,才是完成的故事,否则只会觉得东是东,西是西。
她很庆幸寒假夜宵那晚,自己先从张极意那里问到了故事的“前因”,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后果”影响。
但就算没有听到“前因”,后面再仔细回想的话,也能发现端倪。
“今天讲故事的手法很粗糙,有点不像班长下棋的样子了。”夏清让笑说,“谈家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瞿田田曾跟我讲过,她在帝都上学的传媒部表姐,也只知道谈家发生过大事,别的一概不知。”
“这种秘闻,除了跟谈家同样级别的豪门,又有多少人能查得出来?”
像纪轻雨,就只知道谈家掌权人更迭和谈父进疗养院而已,并不知道谈父情人这一茬,更别提绝育这说法。
疗养院既然是谈家的,保密协议必然不会这么儿戏,放任离职的人这样轻易说出。
“所以,班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清让轻问。
“确切地说,疗养院是阿歧一手策划的。”简呈言慢条斯理地搅动南瓜羹,语气柔和,“那会的于姨还不是如今谈家强势的掌权人,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柔弱贵妇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后面阿歧出了多少力呢?”
“还有上学期安可然打着石膏的腿伤,也是阿歧的手笔。”他的一字一句像蛊惑,“小让不觉得,阿歧很危险吗?他的心思比你想象中的深得多。”
“不觉得。”夏清让眼神平静,“班长好像把我想得太伟光正了,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相反,我很喜欢他们的选择和做法。”
张极意说谈斯歧从山上被救下来,浑身都是鞭抽的血迹时,她甚至很感激,还有母亲可以陪在谈斯歧身边。
身体上的疤痕可以用系统的美肤物品去除,不留痕迹,心上的呢?
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怒意,养成了他性格里部分的戾气,但她觉得谈斯歧其实一直在抑制着那一部分阴暗面,培养兴趣,追求事业,不断跟自己和这个世界和解。
甚至于,在喜怒不定、脾气不好甚至说话难听的表象下,他有时很温柔。
不然,跟在他身边的聋哑阿姨和司机,又怎么还会待人有如此亲切的笑意呢。
夏清让抬眸,仔细打量眼前优雅矜贵的少年。
反之,跟在平易近人的简会长身边的人,才都是冷心冷情效率极高的精英。
如果从朋友的视角剥离,单纯谈论四个人,其实简呈言才是骨子里最傲慢的那个吧。
“是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