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春瞪着薛盈, 感受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一样,有些恼怒地低喊了一声:“你骗我?”
“你明明说你不能起阳, 你说你不成婚, 就是因为不举,我还为了你花费了那么多积分, 钻空子给你喂药,结果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卫听春坐起来,一脸的山雨欲来——如果她不是手还没从被子里拿出来的话, 看上去真的还挺像生气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把薛盈给吓坏了。
他也撑着手臂坐起来, 神色有些许惶恐, 他在这件事上, 确确实实隐瞒了卫听春。
薛盈看着卫听春, 苍白病态的面颊之上,透出一些羞愧的薄红。
“不是故意想骗你的,我确实对同人亲近十分反感,当初你误会我对你做了不轨之事,我急于辩白,才会那样说。”
薛盈凑近卫听春,看着她的双眼, 郑重道:“听春,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对你说一个字的假话。”
而且无法接受同人亲近,这样的话说出来,任谁听了都像是矫情做作自视甚高。
但如果一个人从小到大,同他接触的不分同性还是异性, 包括自己的生身母亲,全都是一个不慎,就会狠狠捅他一刀的人,他真的很难再对任何人生出亲近之心。
薛盈也根本不想把自己曾经的那些伤疤反复扒出来装可怜,他若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卫听春,如果卫听春不是每次帮了他之后,就马上死去,薛盈也不会认为她是“拯救自己的神明”,而对她彻底的信任,甚至产生依赖,依恋,甚至在不知不觉之中,动了情。
他们之间的相识,相知、到如今的相爱,像啮合的齿轮,当中无论差了哪一环,都不会促成如今的局面。
看薛盈说得那么认真,但其实卫听春是逗他玩的,她并未动怒。
她想起她在薛盈十五岁的时候,穿成过一个老嬷嬷,那时候的薛盈,就对解腰带这种事情十分反感,卫听春当时只是想给他贴暖宝宝,却不料他甚至不惜将头死死磕在砖石地面,以期用鲜血换取她的停止。
卫听春那时候只是个配角,看不到太多关于薛盈的剧情,但是她也算是见遍丑恶,她知道如果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对解腰带这个事情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的经历绝不会是什么透明光亮的。
那时候的卫听春不去深想,如今她也不会深究去挖薛盈好容易愈合的疮疤。
“听春,别恼我。”薛盈面色更红一些,语调带着一些哀求的意味,可他坐在那里,比卫听春高了快一个头,模样也绝不是盛着一些水雾,就能让人觉得我见犹怜的类型。
他微眯的凤眸,垂眸看着卫听春时像两汪秋水,明净清澈,却并不卑微,更像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矜贵易碎的玉像,让人不自觉想去捧在手中,细细把玩观摩。
卫听春看着他,片刻后说:“行吧,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同你细细算算账。”
卫听春总算放过了薛盈,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搭在自己一条曲起的膝盖上,手指还在膝头轻轻点动,掌心残存的触感,让她有点心不在焉。
以前也看过薛盈,但都是沉睡的样子,也因为心思没往那方面想,所以没注意。
如今一握……了不得。
不愧是男主角。
卫听春把自己的掌心,在自己腿上搓了搓。
了不得啊。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不是白长的啊,果然什么都是看比例的。
卫听春神色不明地看着薛盈,薛盈抿了抿唇,悄悄呼出一口气。
两个人对坐,气氛像断裂的藕,最开始只是丝丝缕缕的黏着,很快便像是翻搅的浓稠蜜糖。
卫听春又靠回了床边,十足一个浪荡子模样,看着薛盈的眼神也十分直白放肆。
她意识到,自己年纪真的不小了。
之前一直没觉得,毕竟她的样子一直是十八岁的样子,系统空间里面不会变的。
但是……明白自己对薛盈动了情,她才发现,她容颜再怎么未改,再怎么没经历过情爱,也是个出场就几十万公里的老司机。
反观薛盈,他哪怕是那天晚上吐血的样子,也带着一股子刻在皇子骨子里的矜贵自持。
他把“自己”递到卫听春手中,是一时情急,但现在他坐在那里,虽然也微微抬起膝盖,看不出如何,但是卫听春知道他还挺着呢。
可他看着卫听春的眼睛却那么清澈,开口便是,“听春,能不走吗?”
薛盈伸手抓住她贴他腿侧的脚腕,说:“就这样留在这里,我绝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没法看着卫听春在他面前再死一次,更不敢去赌,她走了,还会不会回来。他根本输不起。
薛盈说完,便微微抿唇,等着卫听春的反应,他仿佛只在意她是否误会,完全不去理会自己的欲望。
卫听春想薛盈一定从小就学会,如何去克制,甚至忽略自己的欲望。否则在那样一个母亲的手底下,他要如何活下来呢?
就像她小时候,也会刻意去忽略甚至掩盖自己的想法,她也想过在山里麻木地活一辈子。
嫁给一个老混蛋,生出一个小混蛋,或者一个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