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我难受,不想动。”
卫听春闻言眉头皱出了一道竖纹,脸上也出了两道子横丝肉,看上去不像是心疼人,像是要杀人。
她皱眉道:“什么旧疾?”那个张大夫不会真的说准了吧?
薛盈抿了抿干涩的唇,唇角破了一块,涌出了一点血丝。
他伸出嫣红的舌尖舔了一下,乖巧地实话实说:“是一种毒。我中过毒。”
“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过?”还真让那个大夫说准了!
她回到薛盈身边,坐在他身侧,问道:“我七月待了一个月,你根本没发过病……毒。”
薛盈的嘴唇水光盈盈,他看着卫听春,笑了下,又涌出一点血丝。
“这个毒要冬天才发作的。”
“那我们回太子府,你府内备了解毒药吧?至少是能缓解的。”
“没有。”薛盈说,“这毒是塞外北越的毒,大乾没解药的。”
“我的毒已经解了。”薛盈拉着卫听春说,“发作只是解毒后的后遗症,不碍事的。”
卫听春皱眉沉默了半天。
“怎么中的毒,是哪个皇子的手笔?不会是九皇子吧?”
薛盈抿了抿唇,说:“不是。”
他顿了顿,才缓缓道:“是庆嫔,她死的时候,想要把我毒死。”
他语气那么平淡,但是眼中的晦涩却被卫听春看个正着。
“那个变态女人虐待你还不够,临死了还想毒死你?”卫听春声如洪钟,简直气到不行。
因为她太了解了,太了解这种被亲人伤害背叛,深深捅一刀的感觉。
就像突然对她好,却是要送她给一个老头子糟践的妈妈。
卫听春不受控制伸手,摸了摸薛盈的头。
薛盈闭上了眼睛,双手抓住了卫听春的手腕,嘴角露出一点笑。
卫听春每次觉得自己了解薛盈的时候,都会发现其实不怎么了解。
觉得他会装可怜吧,但是这种事情他又不曾主动提起过博取同情。
如果不是她来的时候他正好犯病,薛盈可能一直也不会告诉她。
卫听春想说他不够坦诚,但是她开口问,薛盈又会毫无保留地如实相告。
他的态度很明显,庆嫔给他的伤害,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但是真的微不足道吗?
卫听春勾着薛盈的后脑,把他拉起来,搂进怀里。
薛盈的头埋在卫听春的心口,伸出双臂抱紧了她。
卫听春笑着,也用淡然的口吻道:“我也是被我亲娘逼死的,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这是她第一次和薛盈透露她自己的事情。
他们这一刻的拥抱,甚至无关什么皮囊,而是两个灵魂的共鸣和相互的怜惜。
薛盈闷声闷气的声音,从卫听春的心口传来。
“为什么啊?”
卫听春沉默了片刻,啧了一声道:“为了一头驴。”
卫听春说完了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愉悦随着灵魂的震颤,胸腔的震动,传递给了薛盈,薛盈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卫听春说:“还是你娘的爱恨情仇听起来高级一点。”
薛盈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高级,庆嫔表面被强夺,实际上是她知道了情郎大势已去,蓄意引诱。”
薛盈声音阴冷,“引诱之后,皇帝要她弄死她的好情郎,她那情郎明知她的心思自投罗网,被弄死的时候叫了一声桃娘,就都没有挣扎了,她知道后就疯了一样开始恨皇帝。”
薛盈说:“一对贱人,不如一头驴高级。”
卫听春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庆嫔临死的时候,发疯说的。”
那个女人把一生的悔恨爱憎全都倾覆在薛盈身上,恨极了他,是因为他活着,就在证实着她当初的卑劣和背叛。
她想把薛盈杀了,觉得杀了薛盈就干净了。
她的情郎就能原谅她了,但是偏偏是因为她临死对薛盈的毒杀,却在皇帝那里保了薛盈一命。
皇帝总觉得虎毒不食子,庆嫔那么爱他皇弟,肯定不舍得杀死他们两个的孩子,所以庆嫔的歹毒救了薛盈一命。
她用死和疯狂,暂时抹去了皇帝对薛盈血脉的怀疑。
不过那些都已是过去的事情了,薛盈不是故作淡然,而是庆嫔对他是真的不痛不痒。
可这架不住卫听春心疼他。
抱着又疼了好一会儿,扶着他躺下,又打了冷水过来,给他降温。
既然是旧疾,那冒险去县城就没有必要,现在要杀薛盈的人还是很多。
卫听春给薛盈降温,坐在床边问:“你每次旧疾复发,用什么药,可还记得,我去给你找来。”
她一个人进城没事儿。
薛盈半晌没啃声。
卫听春“嗯?”了一声催促。
薛盈才说:“不用药,雪里躺一夜就好了。”
卫听春:“你……”
是想让她心疼死吗?
薛盈攥住了卫听春给他冷敷的手腕,笑了下说:“逗你的。”
卫听春却知道,肯定是真的。
他生志不坚,为了脱离梦境,刀抹脖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