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盈被卫听春给推入了沐浴间, 她还挺不放心,也没有走远,就在沐浴间的外面等着。
薛盈进去之后就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但是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不慎拉动了背上的伤,眉头不禁皱起。
这怎么办?
要实话实说吗?
薛盈上一次为了博取同情, 也为了消除卫听春对他的戒备, 他骗了一下卫听春,说自己不行。
虽然事实上薛盈不可能和任何人做那种事情,他宁可被皇帝打死, 也无法想象和一个人赤身裸.体缠在一起的感觉。他说自己不行倒也没有什么错。
他就是不行。做不到。
可是他本身虽然欲望寡淡, 却也不是没有反应的。
薛盈犹豫着,他能听到卫听春就在外面,他是想要和卫听春实话实说的。
但是薛盈害怕这个谎言会激怒卫听春,说实话,薛盈很害怕她发火的样子。
昨天她误会自己也是穿越者的时候, 那个样子太可怕了,薛盈一直以为她是个心软的好性子,直到昨天他才知道,卫听春极度讨厌欺骗。
她那时候得知他是“穿越者”,眼神冷得让薛盈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冷。
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就是恨不得他去死……
薛盈不敢和她说自己不是真的不行。
薛盈不能接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因此他咬住舌尖, 纠结了一番, 最后尝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咸味道, 这才下了决定。
卫听春等了半天,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忍不住道:“好了没有?”
薛盈吓得抖了一下。
他缓缓呼吸, 伸手拉乱自己的衣摆,在推开沐浴间的门之前,整理好了表情。
然后他走出来,垂眸面上红霞成片,衬着眉心那红痣简直像是沉落在山水间的血色夕阳,瑰丽无边。
他慢慢抬眼,凤眸一点点挑起,露出那双浓黑的眸子,他看着卫听春,口中吸吮着舌尖上的血腥。
轻声道:“没反应。”
薛盈心说,他没有骗人,在她发现之前,他会设法让自己真的不行。
陈太医如今已经晋升了太医令,他医术卓绝,未必没有真的让人丧失人欲的药物。
这么想着,薛盈就不再心虚了。
“你不用管了。”薛盈说,“我没关系。”
卫听春一看他这面色,只在他脸上看出了四个字——心如死灰。
小样,还骗她,虽然她不是男人,但是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行?!
卫听春见他这样子,又想笑,又觉得笑出来不人道。
因此忍着笑意说:“没关系,你别灰心,我还有办法!”
她还有一瓶药,她就不信了!
因此卫听春又拉着薛盈坐在了桌子边上,让他闭上眼睛,这一次直接喝了药,捏了薛盈的嘴就再度压住他的唇,又给他渡了一口药。
薛盈这一次没有睁眼,但是眼皮下的眼球叽里咕噜地转得飞快。
卫听春很快放开他,抬着他的下巴揉了下他的喉结。
薛盈乖顺地咽进去。
之后卫听春看着他,又问:“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薛盈缓慢地探出艳红的舌尖,舔了下嘴唇,看着卫听春的眼神说:“还是热热的。”
“那就是起效了。”
卫听春伸手揉了一下薛盈的脑袋,说道:“别怕,肯定能治好!下次见面,你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卫听春笑着说:“你要好好挑一个性子软的女子,性子沉稳温柔如水的,再心细一些,多管着你点,也惯着你点,定能与你好好相伴。”
她觉得薛盈像她,而她就喜欢沉稳温柔的人,她觉得薛盈也一定会喜欢。吃过苦的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的。
薛盈也勾了勾唇,心说不可能的。
他对卫听春实话实说,“我不太能接受与人亲近。”
薛盈说:“我不擅长相信人。”
卫听春说:“你今年才十九,你还小呢。”
等着营养液起效的这段时间,她索性开导薛盈,“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你好歹是个皇子呢,小时候苦了点,但现在不是很好,金尊玉贵。”
“你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奴隶,有些人连奴隶都不是。”卫听春说,“有些山里,生了孩子不想要,直接扔粪坑里面淹死。被活着扔到山上,即便是养大了,一头驴就能嫁给老头子糟践。”
她拍着薛盈的脑袋说,“你这挺好了。”
“你再大一点,有了生活上的伴侣和家人,就不会这样了,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身边还是要有人陪着,爱着,才能活得有奔头啊。”
薛盈听卫听春说话,从来都十分认真专注。
卫听春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奉为圭臬。
不过卫听春此时此刻说的话,薛盈难得只过了耳朵没有过心。
他问卫听春,“那你呢?你有人爱着,有人陪着,有……奔头吗?”
卫听春被他噎了一下。
她的神情竟然有点窘迫。
“我正找呢。”她确实在找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