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今倪在病房里养将近了一周, 这事除了当晚那些朋友,也没多少人知道。
病房门口又天天杵着两个冷面保镖,护士每次帮她换吊瓶都提心吊胆地不敢八卦。哪怕是Kenny那边也就简单地被透露了几嘴, 很有分寸感地没再多问。
期间门,她再也没见过漆司异。
他作为她的监护人,也作为那天带走侯普把人打得完全废了的人, 被带进了局里做调查。听周陌说是当晚就已经保释出来, 但是这几天一直待在公司没再过来。
想到那晚周陌守在走廊里, 一听到她醒了,拿着电话不顾医生和护士的阻拦,跑进来递给她。
昏迷不醒的其他状况下,都是殳絮后来才跟她讲。说漆司异当时完全疯到六亲不认, 再晚一步可能就得给侯普收尸。
这些话即使是施今倪在后来才听了,都有些后怕,怕他真的为了这种畜牲赔上后半生。
“……我还听邝盛说,他前段时间门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殳絮坐在床沿边上,低头边剥着橘子边说话,“谁知道前两天一看财经新闻, 发现他们漆家都易主了,我爸妈都说漆司异是个闷声不响能干大事的。”
施今倪把手上那本书折个角, 合上放一边:“他家里那些长辈都没意见吗?”
“肯定有啊!股市都抖三抖!漆司异估计焦头烂额一两个月了吧,他这就有点卧薪尝胆、一举攻城的意思。”
殳絮又推推她手背,好奇道:“他在家那段时间门难道没表现出一点烦躁出来?”
“……”
殳絮只以为侯普的事情只是发生在这两天, 并不知道在此之前, 她和漆司异已经冷战了许久。
现在想来,漆司异当时的忙碌被她误解成了被老爷子为难。她在忙着冷落他和处理报警的事情时,也低估了他的能力, 更没去在意他当时的处境。
施今倪摇摇头:“表现烦躁的……是我。”
“操!”殳絮脸色变得难看,酸得眼睛皱成一团,吐出了嘴里的橘子,含糊着喝水道,“你俩咋啦?”
施今倪简单和她说明了这段时日的情况,低着脑袋捏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殳絮牵着她手,有点想埋怨,但又深知如果是自己遇上这种事情可能也不会做得有多好,呼出口气:“你真的太傻了。难怪他这几天没再过来,是不是在秋后算账?”
“不知道。”
漆司异确实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胜券在握。但唯独对施今倪,却有太多的不敢肯定。他那天说他也会难过,说她一点也不在意他。
而她被他抱住时哭得像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辩驳,在他离开时也始终没敢转身看他。
施今倪看了眼走廊那的两个黑影:“我想出去,你帮我引开门口那两个保镖行不行?”
“不行,你还挂着盐水呢!”殳絮想到这,又乐了,“那俩保镖是漆司异叫来的,他怕你又跑啊?你俩在这上演霸总小逃妻偶像剧呢。”
“……”施今倪没搭理她这揶揄,把手上的吊针慢慢扯出来,疼得拧眉,“我想去找他。”
“我靠你咋自己拔!你找他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怕他不想见我。”
“真不至于。他生气了,你还不知道哄哄吗?漆司异这人是脾气差,但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又不怎么闷着发火。”殳絮无奈道,“你俩都多少年了,他难道没跟你说过怎么哄他?”
“可是这件事情又不一样。”施今倪抿直唇角,乌黑黑的瞳仁看向她,“你帮帮我嘛。”
殳絮看着她这张恢复了点元气的脸,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点头把包里的防晒帽递给她:“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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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施今倪拦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看见殳絮给她发来的一条重要信息:【不在公司,他回家了。】
“师傅,去九瑰台。”
施今倪进小区的时候,和她一块进到一楼大厅里的还有物业管家带着一群工人扛着一面不知道是什么大型物的家具进来。
她因为裹得太严实,被物业叫住要查她门禁卡和业主的身份。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漆司异就这么乍然出现在她身后,大概也是临时被喊下来,洗过澡后的头发只吹得半干。黑色碎发微湿润,被扫到后面,露出英隽眉骨。
他穿了一身闲散的居家服,眼皮冷淡抬起,皱眉看向面前这抹纤薄身影:“我记得你不是今天出院。”
施今倪咬唇,一时被他这种指责的语气弄得有些无措。
身后的物业和那几个工人向他打招呼:“漆先生,这堵墙放在大厅中心这里可以吗?”
漆司异点了下头,视线又从他们那转到施今倪身上。他站在原地看她,直到和她对上眼神也没开口再说话。
施今倪背对着那群人,没转身也不知道他们在弄什么,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纸壳和泡沫被撕开的声音。
她无暇管这么多,摘开了帽子口罩。
目光从他手上结痂又沾了水的伤口到他那张清心寡欲的脸上,往前走了两步,说:“我想了很久,想跟你说之前说的做的都不真心……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