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问:“你那个佛珠是哪来的?”
他其实并不像会戴那种饰品的人。
漆司异语气淡薄:“我母亲去世前给我求来的。”
提到他母亲,施今倪有些不自然地要收回脚,她好像在站在钟析他们那一边起,就没办法直面他的事情。
脚踝被握紧了,略微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脚背,漆司异低着眸看不清情绪:“要听我聊聊她吗?”
她顿时不挣扎,只是握紧了啤酒罐子,声音低不可闻:“好。”
漆司异的父亲是个公认的浪子混球,而他也一度不喜欢回忆自己的母亲。
漆母是个温柔又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因为书香门第和淑女家教被漆老爷子看中。她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漆司异的父亲很多年,这门婚事里,作为当事人的漆父也并没有反对。
当然,他怎么会对这个乖顺卑微的妻子有什么意见。
漆司异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看着漆母卑微屈膝地等着一个酒醉丈夫回家,不能去开儿子的家长会是因为被醉鬼丈夫暴力打青了脸,明明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敢硬气地提离婚。
她信奉漆司异的父亲终有一天会浪子回头,会在累了之后回归家庭,偶尔的暴力也只是因为心情不顺。
只是这种念头抱了十余年,终于在找上门来的钟蓉身上渐渐破裂。
年轻时候的钟蓉是个很胆大进取的女人,她虽然是小三,但并不以此为耻。厌倦了十多年来的伏低做小,终于在某一天寄过来了她、漆父和钟析的亲密一家三口照。
钟蓉约定好了时间,说会在那天找上门来和她聊一聊离婚的事情。
漆司异的母亲太软弱,也最会逃避。她那天把漆司异送去了娘家,也故意躲开,一个人去了山上寺庙给佛珠开光。
那是个下雨天,车子打滑。
漆母没得到救援,悄无声息地失去了呼吸。
那年漆司异11岁,被匆匆送来美国读初中。更讽刺的是,他是在近两年后才得知了母亲早就去世的消息。
因为全漆家的人都在帮忙瞒着漆司异父亲的这件丑事,不敢让他知道他母亲是间接被父亲的出轨对象逼走,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漆父忌惮小小年纪的漆司异会记仇,彼时的父子关系早已经水火不容。
再后来,是在他读高一那年,被告知了家里住进来了一对母子俩。
有过被瞒一次的经验,那时的漆司异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张旗鼓地回了国。
全家人还是很提防他,毕竟也是在那同一年,漆父来美国找他,却彻底地失联。
施今倪听到这,想起了漆老爷子曾经也说过这件事,甚至连钟蓉当初也对这件事渲染过很多次。她不敢细想,也不愿意去猜测漆父的失踪真的和漆司异有关。
他就在自己面前,他这个时候只是需要自己去抱抱他。
于是施今倪放下了那瓶酒,半蹲在他两膝之间,埋进了他胸口。手掌慢慢地拍在他背上,脸颊贴在他心脏那。
“漆家没有真心对我的人。他们怕我,恨我,防我…可惜我天生命贵,一个个的都得仰视我。”
她仰头,有些虔诚的姿态:“我和他们有区别吗?”
“你吻过我。”漆司异掐着她的腰身,把人拎起来坐在腿上。
施今倪脑袋一低下,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地接吻,彼此嘴巴里都是酒液的清甜味道。
“I could die for you,(我本愿为你牺牲一切)
How could you not know,(你怎能装作丝毫未觉)
I was in love with you,(我曾为你坠入爱河)
But yed in cold, (可你总是空言虚语)”
楼下不知道是谁的黑胶唱片机在放歌,声音调到了最大,盖住了夜晚的其他响声,暗潮汹涌的曲调遥遥地传到楼上。
施今倪被抱起来,脚尖踹倒了茶几上那罐还剩一半的啤酒。酒水顺着桌沿往下滴落,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扯落他的浴袍,心口澎湃。
躺到了床上,整个人白里透着粉,陷进鹅绒被里。
酒精明明只有一点,这会儿却什么记忆都往外冒。施今倪让他关上阳台门,仰长了被采撷的脖颈:“你……你不是说要弄死我吗?“
漆司异拇指摁着她下巴,不让她躲。捞着她腰,蹙眉含上去:“说爱你你不信,气话倒是最会记。”
看着自动窗帘全关上,房间里只开着两盏壁灯。她紧紧闭着眼,小声道:“你不是喝了很多吗?没喝醉啊……”
“没有,只喝了一点。”他唇贴着她后颈,说这话时,那股异样的颤栗和酥麻感都一下冲了上来。
Was I being lied, too?(我是否也曾被欺骗?)
You\re breaking me down,(你最终令我失望)
Don\t know what I should do when you gone around(你的离开令我无所适从)
I\m leaving w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