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做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梦,这几年的经历回忆都像死前的走马灯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时,经纪人Kenny的十连通电话轰.炸终于把她从这种闲散状态里唤醒。
“又不看信息,又开免打扰和不通知!睁开眼睛去吃早餐,不准挂电话!”Kenny前些年只专心带她一个,对她的习性了如指掌。
施今倪确实不太喜欢看手机,或许这是很多Top艺人的通病。
她这两年常被评为腥风血雨体质的女明星榜首,红黑粉都多。颜好,路人缘好。生粉抗数据,名气抗招商。
平心而论,在这个圈算是不错了。
不过施今倪对这些向来都是抱着感恩和佛系的平常心。
她进圈早,经历得多,比同龄人早熟,在人性美丑上也早就有了分辨能力。很多时候,施今倪也清楚如果没有Kenny这些团队为她各种策划,估计早就是半退半隐。
Kenny打的是个视频通话,接着前置摄像头看她凌乱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违心地说了句:“感觉你学个车还年轻了不少。”
她幽默开口:“可不是,我再考不过就要被骂成孙子了。”
“……”
手机立在厨房的中岛台上,正好对着她的身影。
Kenny想起了当年见到施今倪的时候,那时她就已经是张明星脸。但埋没在人堆里,漂亮的眼里空洞而死气沉沉,悲观得不行。
她那时仿佛在和老天较劲,之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自己不愿意过去的话,谁也没办法把她从黑暗里拉出去。
和当初的稚嫩相比,现在的施今倪更有女人味。
她穿了条高腰缎面的法式长裙,刚起床没收拾自己,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后。肌理白嫩,举手投足是动荡的妩媚清高。
弯一弯红唇,把人魂魄都要勾去三分。
可是这样注定大红大紫的身段和脸,现在却因为被打压,窝在家里做素人都快半个月了。
杂志停拍,代言被抢,广告换人,项目撤资,一有关于她的名字热搜立马变成不可查阅。好不容易从老熟人那争取到的电影试镜通过后,让她进组的唯一要求居然是要她演女三号。
这种弄人的手段真是前所未闻,聪明绝顶,又毒又狠。
不传黑料,不放猛瓜。只是单纯拦截施今倪的所有时尚影视资源,捧的新人也是复制她的路子营销。
这不是单纯地要弄倒施今倪。
而是要她在大众面前销声匿迹,要她无人问津,要她亲眼看着自己这几年在内娱流泪流汗打下的江山被迫拱手让人。
Kenny忍不住唉声叹气:“你说你,明明十八岁那年就被我给捡了!到底在哪招惹的这种有钱又有人脉的大资.本家?”
施今倪慢条斯理地吃着吐司片,也闲扯道:“是啊,你怎么不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来捡我呢。”
Kenny笑:“怎么了?17岁那年过得更惨啊?”
她牙齿磨合的动作一停,低着睫,摇了摇脑袋:“没有,17岁那年最开心。”
常毓以为年轻男女之间的恩怨无非是可以一炮泯恩仇,但施今倪只觉得漆司异表现出来的恨意是想她死。
那天要不是他手机响了有急事要先走,那只掐着她手腕的手,就该在下一秒掐在她脖子上。
漆司异,身上还是那股无人能压制的贵傲气。
他羽翼却更丰满,五官愈发正挺硬朗,眼神带着比那时更强烈的侵略感,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少年了。
回来没多久就闹成这样,像是在对她宣告他如今有多权.势滔天。心里那股火气和这些日子为了摁死她而抛出去的钱一样,烧得轰轰烈烈。
那年他俩之间的最后一通电话闹得很僵,彼此都以恶语收场。
不知道她离开之后,朗御的那些人是怎么传言,他们那些高潮迭起的经历又是如何结尾。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
在彼此世界消失的这几年里,施今倪不愿意再回想纠缠。在决定离开时,也把那段青春丢在了身后。
Kenny看着她一副认栽的恹恹模样,又不禁多问了句:“真不能再去求求那位高抬贵手啊?”
思忖良久,施今倪咬着牛奶吸管说:“算了,他开心就行。”
“……”
Kenny是真搞不懂。
他在视频对面让她吃完待会儿记得拍个练普拉提的自拍营业照安抚粉丝,突然又在这时收到了一则骂爹的消息。
之前杀青的《帝姬》本该在下月中旬开播,但场记拿错了卡带,不小心删除了第五集里女主被配角推入潭水里的那场落水戏。
时间紧迫,现在剧组那边已经搭好了大棚和内景,服装和化妆师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施今倪过去补那一场落水镜头。
保姆车后座,施今倪敷着消肿的面膜。忙碌惯了,闲下来没有工作半个月,猛地要回去面对镜头还有些不适应。
小艾在给她打理头发,把温好的姜汤放在她小腹那:“这几天就要到姐的生理期了,怎么偏偏删掉的是落水这场戏。”
而Kenny还在那敲打对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