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师弟被围,韩冬来下意识想要上前帮忙,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韩宗主,你曾说过明心门是一棵树,你能做的不过是驱赶蚊虫蛇蚁,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明心门都知道宗主曹悟道是金丹期圆满,是宗门最高战斗力。
却鲜少有人知道,副宗主韩冬来是金丹期中重天,离金丹期大重天(圆满)只差一步。
韩冬来回首,看见云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
“韩宗主,”云遥举起天地牌,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换灵根记录本的画像,“我们要复仇了。”
看清帖子和画像后,韩冬来瞳仁一缩。
紧接着,云遥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
韩冬来知道,那并非消失,而是对方速度太快,肉眼速度跟不上的结果。
可云遥不过是结丹期小重天,怎么会有连金丹修士都察觉不到的速度?
韩冬来无暇多想,提剑冲向宗主席位。
曹悟道面临的场面很尴尬,弟子们冲过来打人,他却不能还手只能防御的感觉太差了。
见到韩冬来过来,曹悟道庆幸道:“师兄快来救我……你提着剑想做什么?”
人群自动给韩冬来让出一条路,韩冬来面色不愉,低声道:“宗主愚笨、长老无为,牵连众多无辜弟子……”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曹悟道没有想到昔日有过好感的师兄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和□□贯穿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话:“曹悟道,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愚昧宗主!”
他手里的剑更往前数寸,刺穿了曹悟道的心脏,直到轰然倒地,曹悟道也不敢相信韩冬来杀了他。
他可是他的师兄啊。
而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弟子叛反的心。
往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即使有长老想要反抗,也会被其他长老赶来掺和一脚。
一片混乱之中,韩冬来轻轻合上曹悟道双眼。
接着他站起身,走向赵承柏被困住的土笼。
土笼表面横七竖八地插着许多剑,还有着被雷劈过的痕迹,里面却空无一人。
举目四望,韩冬来看见诛身台旁有多出几个身影,隐隐绰绰的,不细瞧绝对察觉不到。
韩冬来走过去,看见赵承柏被戳的千疮百孔,衣衫上还残留着焦糊味,他的胸膛仍有起伏,像是有人故意留他一命,亦或者,活着才能更好地折磨。
云遥、江知见和方温月三人或坐、或蹲、或站,一个都没有离开毒雾深崖崖边。
崖边风大,吹动衣袍猎猎作响。
江知见蹲在赵承柏旁边,默默地将一柄断剑缓缓刺入他的胸膛,同时还嘟囔着:“我以为大仇得报的心情会很舒畅,为何还是这么不爽?”
韩冬来没有回答、没有靠近,而是站在近处注视着三人。
天地牌在眼前晃过是眨眼间的事,足以让韩冬来看清那一条帖子的大部份内容。
他本以为他们已经遗忘,却没想到记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三个年幼孩子无依无靠,彼此支撑着成长到手刃血仇的地步,他不可避免地感到痛心。
他们有很多次可以向人求助,却默不作声,是因为什么?
因为长老无能!
因为宗主无为!
因为他没有发现没有去询问!
看着那三个仿佛随时会掉下悬崖的弟子,韩冬来终是开口:“我敢向你们保证,从此之后明心门会是一个很好的宗门,所以,你们能往里边走进来一点吗?”
“抱歉,韩宗主。”方温月冲他笑了笑,“我们不打算回明心门了。”
韩冬来心中一惊,随即看到坐在崖边的云遥回首,喊了一声:“江知见,剩下的给我吧。”
“不行,你都戳了好几剑了。”江知见手快,断剑猛地刺入赵承柏胸膛,接着十分嫌弃:“没有陈洛的好戳。”
微妙的尴尬弥漫在诛身台。
江知见却恍然不觉,起身来到云遥身边,将她从崖边拉起,和方温月并排站在一起。
韩冬来有些恍惚,回忆起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
那是在外门的渡劫洞府中,即使光线昏沉灯光微弱,也能看出他们散发出来的蓬勃灵力。
而如今,那股蓬勃灵力却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某种落寞。
余光瞥见三人脚下的悬崖,韩冬来隐约猜到了什么:“你们……”
“韩宗主,其实你搞错了一件事。”方温月低低声道,音色颇似之前高喊拔除祸根的弟子,“我们确实对明心门抱有变好的想法,但在曹悟道答应小师弟会剖丹的时候,这点不该出现的期望就已经熄灭了,我们不再对明心门有任何奢望,毕竟一个会和弟子对赌剖丹的宗主真的很蠢。”
她说着牵住了云遥的手。
“方师姐说得对,”江知见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将断剑刺入别人心脏,“我也不再对明心门有任何想法,即使韩宗主你把明心门变成天下第一超级强宗门,我也不会对它产生任何美好的想法,唯一可惜的是,不能拿曹悟道的金丹给小师弟陪葬。”
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