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柏怎么也没想到, 会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把记录本偷走,甚至还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是谁把它偷走的?
不等赵承柏查清犯人,传话弟子先一步来到洞府, 言宗主请他过去一叙。
赵承柏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
去到宗主阁,发现不止曹悟道、就连副宗主韩冬来也在, 以及数位内门长老。
赵承柏心中产生一丝不妙。
果不其然,韩冬来率先将一块天地牌甩了出来:“赵承柏,你可识得此画?”
那东西划出一道弧线, 赵承柏接住,定睛一看,页面上正清楚显示着换灵根记录本,每一页都拍下, 发了整整数十张画像。
环顾一圈,在场者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想要瞧出一丝心虚。
赵承柏稳住心神, 淡淡道:“我不识得此物是什么,这莫不是什么医修观察灵根手册?”
“赵长老, ”有另一位长老发话, “我等已仔细对比过与你的字迹, 相差无几。”
赵承柏面上不显,淡定说:“许是有人想要构陷我,才会出此下策。”
接着又道:“光凭几张画像就来定我的罪,莫不是轻浮了些?”
“赵承柏!”韩冬来厉声道,“我查过你的出宗记录, 都与上面记录相符,难道也是有人想构陷你到如此地步吗?”
“韩副宗主,就我所知, 出宗记录仅是守山门弟子登记弟子出入之册,怎会有长老的出宗记录?该不会您被哪位黑心弟子给蒙骗了吧?”
“你!”
赵承柏身为大长老,有一定口才傍身,仅凭一己之力就把包括韩冬来在内的几位长老给堵了回去,竟隐隐约约有了上风之感。
耳听争吵声越来越高,一直闭目沉思的宗主曹悟道终于发话:“住口。”
堂下众人当即默声。
唯有韩冬来直接开口:“宗主,收到这则举报消息后我已查清,很多灵根记录都与离宗弟子相符……”
“我说了安静,”曹悟道剜了韩冬来一眼,“副宗主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觉得自己可以代替宗主之责?”
“不敢逾越。”
曹悟道扫了一圈众人,各人神态各异,唯有方才与韩冬来反驳赵承柏的几位面色激动,看上去恨不得立刻将赵承柏就地正法。
头疼。
曹悟道师从前任掌门,前任掌门逝世时却把已经出师的韩冬来请回,说什么要两人一起重振明心。
一开始,曹悟道对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师兄还有点好感,有什么不懂得都去请教对方,韩冬来也乐得出手相助。
长年累月下来,曹悟道渐渐对死脑筋的韩冬来感到厌烦。
什么都要亲自过问、什么都要安插眼线、什么都要调查清楚,一点也不信任他请回来的长老。
譬如这次,赵承柏当明心门长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会做出残害明心门弟子的行为?
且那记录本一看就假,正经长老谁写记录本啊?
他轻轻嗓子,道:“照长老在门内做大长老多年,期间不乏得罪小人,想来这些画像是为了拖他下水,才会群发给诸位长老,想要将他拉上大长老之位。”
“曹宗主,事出必有因,”听曹悟道的语气像揭过此事,韩冬来急切道:“不管是真是假,都需彻查到底再……”
“韩冬来,”曹悟道冷冷开口,“到底你是宗主还是我是宗主?”
韩冬来愣住。
从以前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曹悟道对明心门不上心,可他万万没想到,举报信都投到眼前来了,曹悟道居然无动于衷?
闹了这一出,商议赵承柏一事不欢而散。
有人追上韩冬来。
见到对方,韩冬来苦笑道:“悦儿,让你见笑了。”
孙悦儿微微摇头,笑道:“不如说这样才正常,要是曹宗主撑得起明心门,你也不会叫我过来当长老了。”
韩冬来沉默。
若是可以,谁会愿意麻烦朋友来帮忙呢?
见到好友失魂落魄,孙悦儿安慰说:“倒也无需垂头丧气,能被举报上来的定有原因,我们只需查清楚就行,倘若是真,能还明心一片明天,倘若是假,也能还赵承柏一个公道,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宗主他……”
“说句老实话,曹宗主怎么想我还真不在意。”孙悦儿脸红红的,窘迫道:“别忘记了,你也是有宗主身份的韩冬来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韩冬来恍然大悟,曹悟道的确是明心门宗主,他自己也是明心门副宗主,也能行使相当一部分宗主权力。
若是他私自调查清楚,介时摆出确凿证据,曹悟道也无话可说。
“悦儿你说得对,”韩冬来欣喜道,“不管是真是假,都先调查清楚拿到证据再说。”
见到好友振作起来,孙悦儿移开目光,道:“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对了,听说最近三角城新开了一家酒肆,不知道韩副宗主你有没有……欸?人呢?”
举目四望,韩冬来早已消失不见,留下一脸懵逼的孙悦儿。
此时的韩冬来正在赶往外门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