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顺着她拉扯的力道在侧后方席地而坐,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腿屈着,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
他坐下时肩背舒展,盛夏轻薄的衣衫紧贴在脊背上,从肩胛到腰际的线条紧实流畅,肩宽腰窄的高大背影,能轻易把蹲在一旁的沈遥凌笼罩住,还有足够宽松的剩余。
过了会儿,宁澹淡淡问。
“你打算怎么回去。”
沈遥凌又已经看得入了神,不设防地实话实说。
“爬墙。”
“……嗯。”
又一阵无话。
直到沈遥凌双腿已经蹲得失去了知觉,准备换个姿势,才忽地转头瞥向身旁的宁澹,好像才发现这里有个人。
大约记起来是自己把人拽着留在这里的,沈遥
凌有些不好意思。
赧然问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太学,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嗯。”彼时窗外粉紫晚霞泼天撒下,绮丽余晖落在人面上。
他声调散漫,“带你爬墙。”
宁澹常年出入宫中,若他有心留意,有些消息自然有人上赶着来告诉他。
过了几l日宁澹再去赤野林找沈遥凌,见到了更骇人的场景。
她捋起袖子,在自己纤细白皙的左手臂上扎满了长长的银针,另一只手还在往脑门上扎针,有风吹过,那些两掌长的银针甚至轻轻晃动。
“沈遥凌。”他喊她,颇有几l分心惊。
沈遥凌仰起脸看来,满是高兴,“我好像找到那道题的解法了!我现在试一试。”
宁澹站得远远的,看向沈遥凌的视线无论是情绪还是角度都有些微妙,仿佛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迟疑。
沈遥凌以为他不喜欢看到这些模样有些吓人的银针,于是一根根取下,等取得差不多了,才转头重新跟他讲话:“怎么了呀?”
宁澹嘴唇微微动了动,又停顿了片刻。
才说:“杜太医因故提前了会面时间,喻小姐这时已经进宫了。”
沈遥凌安静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清他说的话,或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是空白的,好像还没来得及露出失望。
考题作废了。
名额已经给喻崎昕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遥凌才慢慢地眨眨眼。
“哦。”
她很平静地说,停顿少倾,还冲宁澹笑了下。
“原来是这样啊。”
她又把右手臂的袖子捋起来,把刚刚拔下来的那些银针换了一只手臂重新插上去。
宁澹走上前一步,她好像就立刻察觉了,头也不回地说话,阻止了宁澹靠得更近。
“没关系的。”
“我解出了这道题,已经学到东西了。”
她的侧脸很认真,手上的动作也稳得不带一丝打颤。
宁澹只好停在原地,咽下那些不知是不是不合时宜的怜悯。
但他确信一点。
没有什么能阻止沈遥凌,无论是困难还是失败。
就像此刻,沈遥凌专心扑在她的研究上,她就会专心致志地做到她满意为止,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分心。
那个初出茅庐的典学并不明白。
任何让她休息的劝告,都只会徒劳地耗费她的心神,耽误她的时间。
他最应该做的就是闭嘴。
屋内的魏渔自然不会听到宁澹的心声,也不会闭嘴。
他盯了一会儿还在犯倔的沈遥凌。
遂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坐榻边,倒头躺了下去。
“那你忙,我睡了。”
沈遥凌大惊失色,立刻放下笔跑过去。
魏渔要是摆了,谁来帮她审稿子啊。
“老师,老师你不要闭眼啊老师!”
任她抓耳挠腮地催促,魏渔兀自纹丝不动,阖目躺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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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长耳朵,根本听不见一般。
沈遥凌慌张地围着他碎碎念,一时之间再也想不起来稿子的事情。
窗棂挡住的屋外,宁澹眼睫一眨不眨。
愣愣地看着沈遥凌当真因为那人的一句话就立刻离开了书桌,不再伏案苦读。
而是围着那人打转,百般软话哄劝讨好。
檐下风裹挟着未化的碎雪,卷进宁澹眼底,冰得不自觉抖了下。
他不明白。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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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魏渔的认可实属不易,沈遥凌终于抱着最后一遍修改稿感激涕零时,已近黄昏。
整篇文章的构架终于确定下来,但其中内容却还有很多待完善之处。
比如想要说明地形,就必须配上舆图,想要证明西边还有许多广阔的天地、重要的国家值得通商,就要拿出能证明它们富有肥沃的佐证。
虽然她需要的大部分佐证都可以从典籍中获得,魏渔也为她一一指点了该翻阅哪些资料,但有些细节,却是连出处都寻不着的。
魏渔沉吟。
“大偃现存的地学典籍大致可以分为几l类。研究某区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