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的手搭在旁边的桌案上,极度震惊之下,她失打翻了桌案上茶盏。
瓷器物件掉落在上的清脆声音惊醒了旁边的沈季楠,他连忙转身去查看妻子的,见木氏上没有被伤到才放下心来。
“你...”木氏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指住着桌案的一角,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面前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她的眉眼与木氏有些相似,但容颜比木氏年轻时更加精致出尘,千秋绝色。
“你...你是女子,那为何,为何要扮做男子...”
谢韵轻轻笑了一声,容色有些冷,“不做男子,如何活命?”
谢昌想要吃木氏的家底,自然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木氏的家业,这样才好大光明吃绝户,亏得奶娘心软,不然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了阎王爷哪里报道了。
“是谢昌...原来如,原来如...”
只是须臾,木氏就想通了中的深意,这孩子平安活下来,可不就是为是男孩。
滚烫的泪珠从木氏脸上接连滑落,她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却止不住喷涌出的泪水,脚步艰难抬起,向谢韵走进几步,抬起想要触碰,却在触及谢韵平静寡淡的眼神时顿住。
沈季楠走上前来握住了木氏的肩膀,扶着她的身体,“婉娘,原来是我们想错了,是我们自作聪明了...”
他也曾调查过木氏长女的下落,但都没有什么线索,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谢昌在娶妻之前只有谢韵一个庶子,没有他孩子,为谢韵以男孩身份示人,所以他和婉娘才陷入了误区,以为谢昌是杀了孩子。
“怪我,都怪我。”木氏泪如雨下看着谢韵,泣不成声,“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没有早些调查清楚,害你在谢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住的,时过境迁,谢昌都已经死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你没有对不住我,都过去了。”
“是我的错,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配...”木氏被沈季楠抱在怀里,放声痛哭,她紧紧看看谢韵的脸,舍不得移开视线。
面对木氏和沈季楠的道歉,谢韵轻轻摇了摇头,任由木氏打量着,许久没说话,她眼底干涸,哭不出来,但心中却有泪意。
在木氏泪水落下的那一刻,谢韵就心中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这么多年的磨难和冷漠,她恨过冤过,也与自己和解过,放下过。
但现在,她是真的放下了。
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有父母亲人的,但谢韵却从未感受到过来自双亲的关切,刻,她看见了木氏的在意,道木氏的困扰,也清楚木氏的无辜,她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无论木氏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是何缘故,都不重要了。
前尘往事到为止,以后的日子对她来说,都是新生。
木氏情绪崩溃,屡次想要接近谢韵和她说话
,但谢韵神色平静到淡漠,并没有与之相认的意思,沈季楠只得先将木氏带回。
既然已经道了谢韵的身份,道孩子就在身边,木氏的满腔愧疚就有机会可以弥补,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木氏的哭声引来了乐窈和昭意的围观,她们两个大概都看明白了谢韵和沈家夫人的关系,在谢韵回屋之后,她们两个都静默许久,给谢韵一个人冷静的时间,都没有张口询问。
*
窗边有风,窗都落叶。
谢韵站在窗边站着,迎风远望。
她一动不动站了许久,面上平淡无波,只有双眸里能探究出些许的不平静。
“大人,别着凉了。”乐窈拿着披风给谢韵披上,温声建议着,“后山落叶纷纷,是一番美景,不如我们穿上衣裳出去走走吧。”
“不了。”谢韵关上窗户,坐到平塌上,拿起篓子里的布料和针线,换上一副认真的眼神,对着乐窈招了招,“来,咱们给娃娃做衣裳,乐窈你教教我,我和你一起做!”
“...呃,不必了吧,乐窈自己来就行了。”
那些料子都好东西,大人要是弄坏了几匹,她可是会心疼的。
谢韵兴致勃勃拿出篓子里的细针,动作生疏穿针引线,“来吧来吧,我能学会的。”
另一边,沈清牧是觉得父母的反应不大对劲,他一直等在沈家夫妇居住的院子里,想再问问清楚。
他实在是在好奇了,这事不问清楚,他今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阿娘...你怎么了?”
木氏眼睛红肿,明显是剧烈哭过了,沈清牧从没看过父母这个样子,他担忧亲娘,跟在木氏身边搀扶她,本想问的那些话憋在了嘴里,见亲娘如模样,他心中惶惶,有些不所措,笨拙安慰着。
他陪着父母进了屋,坐在木氏身边端茶倒水,一脸担忧,“娘你别伤心了,你、你有我呢,有我一个也挺好的...”
沈季楠朝着沈清牧瞪眼,“不会安慰人,你就少说两句。”
沈清牧:“......”
有沈清牧在,沈家夫妻俩说话不方便,沈季楠要安慰妻子,所以没让沈清牧在屋里待多久就将人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