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似乎有人在给她擦拭身体,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她的口中,随后恢复一片寂静。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的伤口传来轻微的灼烧感,随后又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接着有人轻手轻脚的抬起她的胳膊,又抬起身体,似乎在包扎伤口,她就这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脑袋靠在那个人肩上,后背有手指轻轻的抹上冰凉的东西。
应该是凝水膏吧,她没有这样大量的使用过,她以前很少受伤,偶尔受了伤小姐都是给她用百草香。
只有两次,一次她被目标对手刺了一枪,伤在胸口,多日伤口都不愈合,一次就是五年前遇到陆之郢那日,她的肩膀被砍了一刀,胳膊差点废了,才用了凝水膏。
抹完以后,那人又给她披上一件白色里衣,把她放倒,她才看到这人是沈铭川!
他看到她醒了,叹了一声气,拉过件外袍随手扔在她快要裸露的胸口,又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用旁边的巾帕擦了擦手。
卿歌盯着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后腹诽:哼,姿态倒是优雅,但是人品真是一言难尽!
沈铭川看她醒了不说话,便道:“卿歌,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吗?”
卿歌开口,眼睛里全是困惑:“是你,对不对,让我替身嫁入定安王府,现在又不知是何原因逼我离开王府,两年前我被小姐带回来见过你的,你是她口中的少主,对不对,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铭川没有否认,那时,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安排合适的时间让夏肃年死亡,去皇宫盗出当年火灾的卷宗,把身边的一些人安插进皇宫,安排人接近定安王,得到世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前定安王留下的东西,那东西世人想要,苏玉儿也想要,但是真正却属于他。
正好皇帝有了赐婚一事,所以他让苏玉儿负责,可是这个人既要能完全代替苏影儿,就必须没有让任何人见过她,年龄还要一样,苏玉儿能想到她最好用的那把刀就是卿歌,两年前选定她以后,苏玉儿带卿歌来过一次太岁山,他看到她的样貌,觉得甚可,传闻定安王喜好美色,经常去赏乐阁,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爵位,最是经不住美色诱惑的年纪。
可是一月前,他回太岁山见了一次苏玉儿,苏玉儿腰间的一枚双扣结让他很是眼熟,那是以前阿娘做的,只有两个,一个给了妹妹,一个给了他,为何会在苏玉儿身上,一问才知道,原来他设计安排进王府的人,竟然是他以为早就死在大火里的卿歌。
当年他到太岁山被称为少主,实际上他根本无心在这里当所谓的少主,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阿娘阿爹和妹妹,后来一门门主把她手下培养的一个组织血铃铛交给他,替他办事,为了身份的隐秘性,只有苏玉儿见过他们的脸,知道他们原来的身份,若不是那个结,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把卿歌送进了王府。
一时间悔恨,懊恼,喜悦,所有复杂的情感似乎都一起涌上了心头,他怎么舍得让卿歌冒险,一旦计划败露,卿歌绝对不会好过,而且那东西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来得及,才入王府不过三四个月,一切都来得及,他立即下山,想去见她一面,只要确认她还是安全的,他就可以再把她带出来。
可是她是王妃,怎么能随便就见到,所以他以夏肃年的消息轻松给自己立了人设——占卜师,皇帝信奉鬼神,最好不过。
多年不见,她美得让人心惊,可是更多的喜悦还是她活着。
他让苏玉儿把她带回来,苏玉儿却觉得计划被毁,她搭上了自己最好用的刀,沈铭川竟然想放弃,于是直接暴露卿歌的身份,让她再也没有可能参与到他们的计划中来,苏玉儿不养废人。
不过,也是好事,一切都交给他就好了。
看着卿歌的眼神,他起身,盯着她道:“你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定安王?呵,你才嫁给他五个多月,你就爱上他了?”
卿歌皱眉:“你的计划里没有让我爱上他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卿歌该知道真相的,她是大火案里最大的受害者,她该知道一切,而不是只是一把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她相认了,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他怎么愿意错过。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枚双扣结,卿歌眼睛一瞪:“还给我,那是我的!”
他笑了笑,又掏出一枚:“这才是你的,卿歌!”
卿歌刚刚挣扎着抬起的胳膊,又缓缓垂下:“什么意思?”
沈铭川道:“卿歌,我当初问你,你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为何我会知晓你的一切?后来你去问苏玉儿了,我很高兴,今日我便亲口告诉你!”